母亲的生日

    ■高振千

    母亲生日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也好，正有更多时间陪两位老人聊聊天。为了给母亲过生日，还特地提早一天回到老家，虽然没有什么事情。

    知道儿孙们要回来给她过生日，母亲早早拾掇好二楼房间，拖地、擦楼梯、铺床、理沙发，好让我们回去有个休息好环境。80多岁的老人了，还这样为儿孙们操劳，还真叫人过意不去、放心不下。

    在记忆中，母亲是从没过什么生日的。倒是她记挂着我们兄弟姐妹4个的生日，不忘为我们烧上一碗面条，放上一个煮鸡蛋，那真是我们的“生日快乐”！

    给母亲过生日，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但大都被要求一切从简，不摆酒席、不要蛋糕。尽量尊重老人意愿吧，平时也难得大家都有空相聚。

    不过，母亲今年的生日，她早早就计划好了，自己也不想买菜烧菜了，也为减少大家的麻烦，500元一桌酒席，已在隔壁的酒楼里预订下来了；姐姐已订好蛋糕。我们等着吃，等着庆贺就行了。

    原本打算中午庆祝的，由于上午只来了大侄女一家人，小侄女还要上班脱不开身，只好推迟到晚上进行。于是，把预约酒席和蛋糕一并推后。下午，凳桌都搬出来在一楼大厅里摆放好了，便与母亲坐在门前聊天，在雨声中静静等候小侄女一家人的到来。

    小侄女一家人赶到，酒席和蛋糕也送来了，母亲拿来了红酒、白酒、啤酒和饮料供大家选择。几家人聚拢过来，刚好挤满一大桌。铁皮笼屉里端出了冷盘、水果、热菜，数数有20多个，在老家这个价位的菜肴应该还算不错。

    没吃上几个菜，老父亲说自己吃饱走了，怎么劝都蹒跚着离席；大侄女的儿子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没吃几口也闷闷地走了。不一会儿，小侄女的女儿大哭了起来，说自己刚才吃鱼时被刺卡在喉咙难受。孩子的喜怒哀乐可是大人情绪的晴雨表，孩子都不高兴，大人怎么吃得安心？原本应该喜庆的气氛，由于孩子的不给力，大人都吃得味同嚼蜡，笼罩上了沮丧。

    不过，小孩的脸就像三月的天说变就变，肚子没事了，鱼刺夹出来了，也就喜逐颜开了；老父亲也回归到座位上，老母亲不停给他夹菜，酒桌上又活跃了起来。在北京的哥哥、妹妹及妹夫，在杭州的侄子、外甥女、女儿，不断地打电话来给母亲祝贺生日。

    “上蛋糕了！”两小孩雀跃欢呼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点上蜡烛、关了电灯，儿孙们站起来为母亲齐唱生日歌。朦胧的烛光中，对着“黑发泛起了霜花”老母亲，那一刻我也跟着唱了，而且眼睛发热，蕴含着泪花，那是一幅多么美妙又珍贵的画面啊！

    只是曲终人散后，两位老人又将回归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