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情结

    ■陈映芳

    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丛林待久了，总想去青山绿水间走走，看看。

    难得大妹今天休息，也说想清静地走走坐坐，于是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去高楼。许是托了小妹在那儿工作的福，我们又去蹭饭——农家乐，打牙祭了。

    在满足了口福之后，聊了一会，小妹下午有课就先回校了。我们就这样没有明确目标，没有目的地往枫岭那条路一路向前。此间几乎无车驶过，而且有树荫遮蔽了初夏的骄阳，偶有风过，甚是清爽，我们觉得坐车里简直是亵渎了这一段路，于是弃车漫步。当我们放慢脚步后，似乎一切事物都入了眼。那些虽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但却可以称为景，不是景点却胜似景点。

    那路边结着青果的枇杷树、桃树；开着白的、紫的、黄的各种蔬菜花；放眼望去还有一片旷野，偶尔的一条涓涓细流都让我们为之欢呼，满眼的鲜嫩，满眼的自然色，满眼的生动孕育着的生命，怎能不让我们感动和喜悦。甚至连坐在门口眯眼打盹的垂垂老者，我们也会傻傻欣赏一番，然后怔怔地低喃着：就这样无所求地眯着，春风轻抚，坐等夕阳来唤醒回屋，不是也挺好的吗？忽一银发婆婆抬眼疑惑地看着我们，两傻妞相视一笑，呵呵地跑开了。真是“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

    我们时不时地伸伸手，扭扭腰，展开双臂来几次深呼吸，贪婪地想把吸进去的富氧离子存着带回家。

    我们就这样走着，视野也越来越开阔，一路出现了许多细流，而且有越来越大之势，还有堤坝、碇步，几乎都可以听见水流的哗哗声了，惹得我们心痒痒。我们一路惊呼着溯流而上，找个合适的台阶下去，与水来个亲密接触。

    终于有一风水宝地，不仅溪流面宽，而且还有大树垂腰替我们遮阳。于是，我也顾不上形象了，一屁股坐在一圆滑的石头上，脱下鞋袜，让双脚来个冰镇的透心凉。欢快的溪水抚撩着我的双脚，又欢快地从我的脚边溜去。我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水流声、鸟鸣声，看着山中树、溪中水、水中石。偶有从树间投下的细碎阳光，在鱼鳞样的水面上闪耀出钻石般迷人的光芒。忽然“水光潋滟晴方好”，苏大诗人写西湖的句子跃出脑海。

    听着听着，那水流似乎流经了身体，涤荡着污浊，顿时神清气爽。我抬头眯上了眼，时间似乎就在我合眼那一刻停止了，带我进入另一个世界，心也清了，也静了，此时清静成了最美的音乐。我愿意就这样醉着，醉在诗情画意里。

    也许是自己生在小山村缘故，那里有青山绿水旷野。童年记忆存成一生模式，所以离了它们总觉得自己是浮着、飘着的。见着它们总特别亲切，特别踏实。也许这就叫情结吧。而曾经山清水秀的故早乡已被叫现代化的铁皮机器人给踏得面目全非了。

    故乡，许是回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