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游美洲

    雪中疾走“拱门”

    ■金锦潘

    天色尚早，我决定穿越落基山脉。

    踏上70号公路时，阳光灿烂。不久，忽而下起了雪，一路向下到了谷底，更是大雪纷飞，几乎不见天日。忽而又盘出山谷，前面一片开阔，蓝天如洗，云淡风轻，阳光照耀着群峰，一派风光明媚。迎面看到一座半是墨绿杉树的漂亮雪山，许多人在上上下下地滑雪。心想这落基山脉真会开玩笑，故意把人忽悠一把。不料，接着又向山下而去，不过10来公里之差，又是冰雪两重天。而且地上已积了厚厚的雪，小心翼翼地顺势而下，看到相向的路边一溜儿停了许多大货车，该是不敢上山去，要不幸地停在这路上过年了。

    天黑前到一个叫做平坦集镇的，把“浙江1号”停泊在一个酒店停车场，悄悄住进我自己的“汽车旅馆”。

    早晨醒来，发现每个汽车窗门都被雪堵住，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就像一个白雪城堡。

    雪还在铺天盖地下着，只能开着试试看。不过一个多小时，冰天雪地已在身后，庆幸地停在路边拍照。然而，高兴劲儿还不到一刻钟，又一头扎进峡谷，而且是真正的科罗拉多峡谷，壁立千仞，一条长桥贴着垂直的崖壁而走。真是十里不同天，落基山脉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如此反复多次，大约到了犹他州地界，前面才突然开阔，阳光朗照，极目远眺，洪荒一片，犹如西藏的阿里高原。事实上，若不是道路极好，就像是西藏的无人区。除了奔走的车辆，惟有连绵的荒野与雪峰。接近著名的拱门公园时，我拐进一条6号公路的捷径，前后竟一辆车也没有，不久看到一片房子，也只是一个废弃的村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悲愁忽然涌上心头时，终于见到一辆相向而来的车辆，才确信自己还在落基山脉中。

    之后，转入128号公路，沿一座红山临河而走，撞见几座红岩城堡，披上白雪，有点貌似布达拉宫。无心去看近在咫尺的城堡谷，趁日落前赶到拱门公园，但见游人如织。

    一片广阔的高山之上，壁立着众多千姿百态的红岩。落基山脉到了这里,决计留一点颜色给人看。

    拱门在哪里？

    碰巧遇见几位来自加州大学的博士留学生，趁放假一起驱车游览。他们看见来自祖国牌照的车辆十分好奇，一个劲地打听：“牛啊！怎么开过来的？”

    他们也去拱门，便一同前往。

    踏上积雪的台阶，一座巨大的红色石拱桥突兀在前，人站在门洞下如小不点。雪地、红桥、蓝天，几乎绝配的壮美！向门洞里张望，但见一睚无际的空阔洪荒，一种心旷神怡之感油然而生！

    再次向这门洞张望，是翌日凌晨，天色微茫，却见崖壁上站着五位老外，支起三脚架，对着拱门，在寒风中发抖，好像在等待日出。

    他们指导我如何攀上崖壁。从这里看过去，一个大拱门里含着一个小拱门，风光独美。

    “too cold!”搓着手、跺着脚，却按兵不动。

    日出已越过云层，我不知道他们还在等待什么。

    阳光吗？

    果然，从第一道阳光打到小拱门，直到大拱门铺满阳光，不过几分钟，拍完走人了。

    查看跟着他们所拍的照片，才忽然发现，就这几分钟拱门的色彩最鲜艳，早了太暗，晚了太白。

    原来他们半夜来到拱门，就是为了等待这几分钟。我是因为被他们吵醒跟着过去的，却意外学了一招。

    对的地点，还要对的时间，相同的风景在不同的人眼里是大不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