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见闻

    ■金 洁

    从去年开始，我渐渐喜欢上坐公交车，也因此目睹公交车上各种现象。

    那天，我在公交车站台等车。车子来了，我刚要上车，突然有人一个箭步从我身后赶超而上，抢先一步挤上公交车。我下意识地转身一看，后面再无其他乘客，不禁心想：至于这样吗？

    车上还剩两个并排座位，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前面的人会很自然地往里边靠窗的座位上坐。可她对里边的位置视若不见，一屁股坐在靠过道的座位上，甚至伸出双腿心安理得地将我挡在了一边。我只好乖乖挤到里边坐下，然后忍不住打量起眼前这个目无旁人的中年妇女。高挑的身材，偏黑的肤色，一头挑染成缤纷色彩的头发，看起来时尚而有个性。这会儿只见她拿出手机，开启语音与朋友聊微信，嬉笑怒骂，旁若无人，就跟在自己家里一般无所顾忌。我轻声提醒这是公共场合，可她置若罔闻，我行我素。我自讨没趣，不再多管闲事。

    车子到达某站点时，车上乘客已不多。车门缓缓打开，上来一位外地老妇人，扛着大包小袋，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摸摸索索掏钱投币之后，她在车门边第一排座位上坐下，然后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向司机打听这辆公交车行驶方向和路线。当她得知自己坐错车时，显得有点紧张，一个劲地嘟囔：“那可怎么办？”司机让她在下一站下车改乘别的车，旁边一位短发女乘客也热心指点她该在什么地点上几路公交车，并特意交代还有很长一段路，不能步行，一定要坐车。老妇人面露难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短发”似乎猜到了什么，关切地问：“是不是没零钱？”老妇人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算是作答。“短发”从包里掏出两元硬币，微笑着说：“我刚好有两个硬币，放在包里碍手碍脚的，你先拿去乘公交车吧。”老妇人先是推辞着不肯要，最后还是半推半就收下了。下车时，老妇人不住道谢，“短发”帮忙把老妇人的行李拿下去再返回车上，我不禁多看了一眼这个相貌平平的好心乘客。

    公交车继续行驶，陆续有乘客上上下下，车厢里不时上演着各种生活剧。主动给老人让座的，一上车就见缝插针一直盯着手机刷屏的，面无表情望着窗外想心事的，自己坐过了站却骂骂咧咧责怪司机不提醒的……

    公交车这一特定的社会小窗口，表现出真善美，也折射出假恶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