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精灵

    ■陈耿

    入秋以来，我在校园里陆陆续续拍了一些鸟的照片。认识了有着美丽翅膀的金翅雀，画了一白眼圈的绣眼，在操场觅虫的水鸟，还有，在柿子树上争食的白头鹎。它们时而盘旋在操场上空，时而驻足在校舍房檐，时而嬉戏鸣叫在树林间。当你漫步在校园的林荫小路，它们一会儿露出个脑袋好奇地瞧着你，一会儿窜回树林间不见了踪影，一会儿又从林间突兀地成群掠起，飘向远方——那真是一群自由的精灵！

    小路边上的教室里，是那些皱着眉头埋头苦学的孩子，他们有很高的智商，百里挑一才有资格坐在这里读书，习惯于背书、记笔记、做作业、解题，熟练于预习、上课、复习、考试，他们以解难题为乐，以高分为荣。

    秋天的校园很美，路上却只有我一个人在逛。

    我不知道，小鸟们喜不喜欢在云中飞翔的自由，但我从没见过这些小鸟们——拥有令人羡慕的翅膀的小鸟们——在高空中飞翔的身姿。因为高空没有食物，高空没有让它们飞翔的理由。可是，那如洗的碧空，却是没有翅膀的我梦想着漫步的地方。在那里，我的心灵也许能够像风一样空逸自由。

    我也不知道，这些小孩们——拥有高智商的聪明小孩们，会不会让自己的心灵穿过狭小的教室，穿过知识的制约和蒙蔽，呼吸自由诗意的空气？也许不会，因为宁静、悠闲和自由不会造就高分，这些，也同样没有让孩子去花时间费心思的理由。但我想起了海德格尔，那位充满诗情的德国哲学家说：“生命里充满了劳绩，但还要诗意的栖居在这块土地上。”是啊，宁静和悠闲，还有自由，是多少人所梦想，所向往，要用一生去追寻的呢！

    心灵的成长，需要的不仅仅是那些没完没了的考试，也不仅仅是那些枯燥的书本知识，应该还有比优秀的学术知识更重要的东西。我想，孩子们不会被考试禁锢在教室，被知识禁锢了思想，他们的心灵一定会在一次次磨炼中蜕变，拥有着翱翔于九重天之上的宁静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