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老兵

    ■陈映芳

    前不久，我一早做了一锅红糖面包，准备了些汤圆佐料，和队员曾素平去马屿看望无子嗣且生活窘迫的金福元老人。

    我们跨进家门，金阿婆刚好从里屋出来，见我们来，她很高兴，立即返身去里屋拿出自家种的橘子和瓯柑招待我们。

    在我们动手搓汤圆时，金老修车归来了，见着我们乐呵呵地说：“看见你们来，就像是天上掉下来一样！”开心的金老人热情地又是拿瓯柑，又是塞橘子。还不动声色去拿他家的珍藏菜（仅有的几块酱油肉和鳗鲞）。不管我们怎么劝说，都拗不过自尊好客的金老人。最后我们假装顺从，巧妙顺利地抢先烧了汤圆，留下了他们的菜。可他还是唯恐招待不周，不停地说吃完汤圆再烧菜、煮粉干或年糕。直到我向他展示了两个响亮的饱嗝，他才释然而可爱地笑了。

    其实我们没有兴师动众一群人来，就是想平常的日子安静地陪陪他们，简单平常的吃顿饭，聊聊天。当我们端着汤圆一起在厅堂吃着时，就像是祖孙一家人。阿婆说好吃，真好。金老吃得安静认真，他是在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温馨。没有客套，没有喧哗，一切如常，一切静好！

    队员曾素平一直陪着阿婆聊天，当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对独孤老人而言，你只需要静静地听着，陪伴就是最好的礼物。

    吃汤圆期间得知金老会下象棋，我说自己也会，他就两眼放光，可来劲了。

    吃罢，放下碗筷，我还未洗完碗筷，他已翻出古董般的象棋，摆好棋盘，招呼我来对弈了。

    下起棋来，金老可来劲，这位打过日本人、曾炸过日军台州司令部的铁血老兵，下棋完全一副大将风范，端坐着神采奕奕，运筹帷幄、纵横捭阖，调兵遣将，率领他的千军万马过大江，就像多年前他带着战友在浙南山区平原对日浴血奋战那般亢奋。不过十招，就杀入敌营，把敌帅来了个四面楚歌，瓮中捉鳖。我摊手服输，竖起大拇指夸他，他乐得合不拢嘴。

    一缕阳光跑进屋来，融化了这片寂寞沙漠。

    我们起身简单地整理打扫了一下屋子，临走告别时。金老略显哀伤，我们赶紧安慰说放假了带孩子过来玩，一听他又乐了，两眼闪烁着期盼的光。

    出门，相送，挥手。此时阳光炙热，这个冬天不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