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仰艾青故居

    ■郑育友

    艾青是“20世纪的世界上三大人民诗人”之一。这三大诗人，分别是智利的聂鲁达、土耳其的西特梅克，还有一个就是中国的艾青。

    艾青，是一位根植土地的诗人，我青年时就拜读过他的成名作《大堰河——我的保姆》这首诗。我被这首以诚动人，坦率、真诚地歌颂大堰河勤劳、宽容、朴实、善良的优秀诗品所感动。从此，我打心底深深爱上艾青的诗歌。

    今年，我终于到了渴望已久的著名诗人艾青的故里——金华金东区的畈田蒋村。

    我从“山岗伸出的手臂”下进村。穿过刻有“艾青故里”字样的石牌坊，沿着两旁贴满艾青诗歌的长廊。我恋恋不舍地从艾青的诗歌里走出来，又迫不及待地到艾青故居去瞻仰。

    从外观看，艾青故居是一座坐北朝南二进五开两层楼屋，左右两侧为轩房，是正正款款的江南典型的古民居。大门上题写着“耕读家风”4个字。屋的左边是一个小广场，正对广场是艾青故居的两扇大门。门上挂着“艾青故居”的匾额，匾额右下边的地上竖立着艾青半身雕像。雕像上的艾青，满脸沧桑却目光炯炯，嘴巴微张着，似乎他正对着广场、对着山岗吟诵着那惊天动地的诗歌：“大堰河——我的保姆!”

    那天，艾青故居里的陈列室刚装修好，按规定未对外开放。恰碰上管理员老蒋，我诚心地对他说：“我年逾七旬，从温州远道而来，专程为瞻仰人民诗人艾青故里的。”老蒋听了此言感动了，于是应允我单独入内参观。

    我在管理员导引下步入艾青故居静谧的天井，里面既古朴又文雅，既敦厚又沧桑。那古朴的明清木制太师椅，精雕的八仙桌与旧书案、书柜，我好像闻到这些文物渗透出来的淡淡文墨余香。

    大厅内，正上方悬挂着一方写有“礼耕堂”的匾额，匾下中堂挂着一幅珍贵的名家山水画，在其名画两边还挂着一幅名家楹联：“礼赞青春书作钊，耕耘梦想笔当犁。”

    随后，我跟着老蒋步上二楼。二楼内，一个个陈列柜里摆满了艾青的《向太阳》《黎明的通知》《湛江，夹竹桃》等诗歌代表作，板壁上贴的也满是艾青的诗歌作品。艾青的故居确实是诗的家园！

    我仔细地观看板壁上一幅幅有关艾青生前生活及写作的图片资料。我发现一口柜内陈列着一本厚厚古装的畈田蒋村《蒋氏宗谱》，因我很想了解艾青家世，于是请求管理员拿出宗谱来让我翻阅。我全神贯注地阅读，从谱中看到艾青祖父文蓬公是太学生，他的大伯父忠楠伯也是太学生，他的父亲忠樽先生是浙江省立第十中旧制毕业，艾青则是法国留学生。我问管理员：“艾青这位植根土地的大诗人，怎么会出身于道道地地的书香名门望族呢？”

    老蒋如数家珍般向我一一道出个中源由。他说：“艾青家虽是书香门第，可他的父母亲却迷信，故导致他少年时的命运有点像鲁迅。因艾青出生时是难产，算命先生说，艾青年小时命中注定要克父母双亲的，必须寄养于别人家才可避祸。他父母信以为真，就把艾青寄养于大叶荷村一户贫农家。这家农妇是童养媳，因没有取名，村上的人就以村命名她叫‘大叶荷’（后来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诗中的‘大堰河’就是他保姆‘大叶荷’谐音的化身）。”艾青在她家养到5岁才被父母接回家读书。虽‘大叶荷’家境贫穷，子女多，但她抚养艾青时，对他的爱胜过自己亲生的子女，处处关怀备至。所以，艾青对她的养育感恩不尽。同时，艾青对她勤劳、忠诚感到无比敬佩；对她的家庭贫寒，表示出极大的同情。由于‘大叶荷’高尚的品格对他的熏陶，所以他所写的诗植根于“土地”，字里行间处处流露出同情普天下劳苦人民。

    老蒋还引我去艾青故居外面广场上，去看那座“大叶荷”抱着童年艾青的铜像。我到广场一看，铜像造型是一个粗壮结实的农妇，抱着一个聪颖活泼的小男孩，“母子俩”目光炯炯注视着远方。雕像底座，刻一对联句：恩比青天，母乳千滴汇诗泉；德犹黄菊，铜像一尊抱星归。于是，我又想起了艾青的诗句：“大堰河，我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你的儿子……”

    老蒋又用手指着村外不远处一座墓说，那就是“大叶荷”的墓。墓碑上面刻着艾青的诗句：“大堰河是我的保姆，我敬你爱你。”这是诗人艾青发自肺腑感恩保姆“大叶荷”之声！

    在离开艾青故里的路上，我的耳际似乎仍回响着诗人艾青的吟诵：“大堰河——我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