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父亲看牙医

    ■金 洁

    一个双休日，我去老家看父亲。吃中饭时，父亲说起自己有颗牙齿不时疼痛，我决定带他去看牙医。过了几天，父亲一大早从湖岭老家过来了。

    到了医院，经检查发现，父亲上颌右侧那颗多年前镶的磨牙已完全坏掉，需拔掉重新镶上。可医生说，那是用不锈钢材料套着旁边两颗前磨牙的，想要卸下非常费时费力，这一操作，上午预约的其他患者都没时间看了，所以建议我们下周五再去。而我嫌多跑一次医院麻烦，便央求医生，等他看完其他患者再给父亲诊治，医生勉强答应了。过了好一会儿，或许是医生看后面还有很多病人在排队等候，便叫同诊室另一位年轻医生先把父亲牙套卸下来。原本我是冲着这位据说医术高明的医生来的，这会儿换成别的医生，说真的我心里有点不踏实，可又不好意思拒绝。

    诚惶诚恐中，怕什么来什么了！那颗病磨牙是卸下来了，可同时因操作失误把其中一整颗“年富力强”的前磨牙给崩掉了！我的情绪低落到极点！那一刻，我无意怪罪医生，只想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满怀自责和郁闷，我带着父亲离开医院。

    当天下午，父亲回去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父亲就打来电话，说立马要去把牙齿镶上。“出什么情况了？医生说过一个月后才能进行后续诊疗的。”我疑惑不解。父亲说吃饭时牙龈被硌得生疼，简直无法忍受。父亲一贯吃苦耐劳，一般疼痛不适根本不在话下。于是，我二话不说，“命令”父亲马上过来，并联系一位私人牙科医生。

    看了牙医，原来罪魁祸首是卸掉牙套后的另一个前磨牙，因表面凹凸不平，吃饭咀嚼时反复触碰，已致父亲右下侧软腭血肉模糊。而这个前磨牙已严重松动，于是把它拔掉，至于镶牙那是后话。

    走出牙科诊所，我挽起父亲的手，慢步走在曾经繁华的老城一隅。温暖的冬日阳光照在父亲斑白的头发上，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父亲带我到瑞安买东西，就在这条街上，父亲一手挑着担子，一手牵着我，那场景温馨而难忘。如今，时过境迁，父亲已垂垂老去，我们又一次牵手走在这条熟悉的街上，只是这次，是我搀扶着年迈的父亲。不知道上苍还能赋予我们父女多少年这样的温情搀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