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荡漾我心欢

    ■李浙平

    去年年底，我再次来到鲍田中塘河，站在河堤上，极目河面，微风过处，但见清波荡漾，心中一阵欢喜。从去年5月份开始，作为下派乡镇剿灭劣V类水的督导员，几乎每周都与同事陈君志杰到鲍田中塘河，沿堤岸走一走。半年的时间匆匆，我的任务也将结束。当我来告别河，欢喜中，竟有一种依依不舍。或许，便如当要离开曾经工作的地方时，总会生出一种惜别的惆怅。或许，是要告别这半年来因工作而相逢的人吧。

    欧阳琪，是鲍田河道保洁管理员，家住市区。在剿灭劣V类水期间，几乎每天都要去鲍田的河道巡查，检查河面杂物、水生植物打捞情况。第一次见到他，他便驾小船带我们在河中航行，那天有点小雨。他一边驾船，一边向我们介绍鲍田中塘河水质氨氮、总磷、高锰酸盐含量的状况，堤岸种植地的村属、河闸排水时间、水面浮生物生长速度、打捞船只的安排、打捞工的工作量等情况，也会谈到管理方面的一些难度。他说，因一条支流在疏浚河道时，不小心让一段烂木头漂入中塘河，恰被检查人员发现，为此他被扣了工资。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情平静，并无怨气怨言。

    在欧阳琪的轿车里，总会放着与治水有关的资料或报纸。去年7月初，当我将印有鲍田中塘河省控站位照片的《瑞安日报》带给他，他看着以《塘下鲍五站位清波荡漾》为标题的报道时，脸上喜色充溢。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我感觉到了他对自己工作成果的自豪感。这令我想起他曾向我索一幅画，希望在画上题“静观花开花落，笑看云卷云舒”。我想，一个人能有这样的心态，于其行事自然会多一些淡定与执着。他每天都用手机拍河，然后将照片发给有关部门。对此，他的说法是上级部门有要求，就要做好。

    要做好，不能单靠一个人。在鲍田，欧阳琪的河面保洁团队就是打捞工。不管烈日当头，还是刮风下雨，打捞工每天划着小船，将河面的杂物与水生植物打捞干净。而我在鲍田中塘河，看到河，就会想到一位叫戴齐光的打捞工。

    戴齐光老人已过花甲，却很壮实，憨厚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他每次见到我们，就远远扬手打招呼。有时候，他也会憩息一下，将船划到岸边，与我们聊天。他说：“这些‘瓦皮’（浮萍类水生植物，以谐音写）一天不捞干净，第二天就满河都是，旺得很快。”他用塑料丝网打捞“瓦皮”。起风时，“瓦皮”吹到岸边，一捞就是一大团。没有风，“瓦皮”散在河面，只能一星一点去捞，很累人。对此，老人虽很无奈，但做得仔细，不漏一点点“瓦皮”在河面。他总说：“事情要干，就要干好嘛，否则就会越来越脏。”朴素之言，令人敬佩。

    在这条长达2.8公里的河上，戴齐光老人每天都要划船打捞一个来回。既要打捞河面漂浮杂物，还要清除堤边石缝中长出的野枝，非常辛苦。我问他：“每天的工资有多少？”他笑道：“不多，一百元。靠这个也发不了财。就是干好事情，对得起工资啊，人也舒服。”

    生于斯，长于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对于瑞城的河，我曾以《大美塘河》、《梦中的河》、《塘河，母亲河的呼唤》来赞美。然而，对于这条鲍田中塘河，我又拿什么来赞美您呢？我站在桥上，俯视桥下的河，清波荡漾，阳光照来，河面上波光粼粼。戴齐光老人划着打捞船，渐行渐远。我想，这些为治水辛勤在第一线的劳动者，才是河的真正守护者。他们，才是值得赞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