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笨

    ■金洁

    我是个笨头笨脑的人。这么说，并非谦虚，更无意矫情，而是客观而实在的自我评价。

    学生时代，我偏科，理科是我的硬伤，学得吃力，考得糟糕。课堂上，每见学霸们不等老师说完就争先恐后举手，有板有眼陈述解题思路，引得老师不住点头赞赏，一头雾水的我总是自卑地低下了头。或许从那时起，我就认定自己不聪明。而后来的许多经历，更是证明了我在很多方面的确比别人笨。

    我的方向感很差，时至今日愣是不知道东南西北，不管你怎么耐心跟我讲，我就是搞不懂。后来死记硬背小时候地理老师教给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仍是眼巴巴用不起来。几年前开车还没用导航，有一次我从湖岭开车回瑞安，出了秋坦隧道后，一不小心就迷路了。绕来绕去，捣鼓了半天找不到回家的路，只好打电话向哥哥求助。哥哥费尽口舌指导我怎么开，我像一只无头苍蝇终又回到原地，最后还是哥哥开车过来接我回家。类似这样的糗事不止一桩。平时非不得已我不开车，除了方向感差得离谱，动手操作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差。现在车位如此紧缺，而我通常要有两个车位才可以将车停妥。当年学开车时，完全是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架势，教练只差被我气得七窍生烟，不止一次愤愤地说：“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我是名副其实的脸盲症患者，对于不是经常见面的人，老是傻傻分不清，感觉有点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或者名字跟人对不上号，或者张冠李戴制造尴尬，有时候好不容易记住了，过了一段时间又忘记。每次接手新班级，教室里几十张可爱的新面孔看上去似乎都很像，记住这个，忘了那个，坐在固定的位置上分得清，下课了跑出教室又混淆起来。全班40多位学生，两年来，我没认得几个学生家长。这样的人，不笨恐怕有点说不过去。据说目前脸盲症仍属医学难题，科学家称还没有任何治愈方法，那就只能一直这样“盲”下去了。

    作为家庭主妇，我也追求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然而，我却总也找不到感觉，怎么也烧不出几道像样的菜。虚心请教圈内“名厨”，一步步记下来，再亦步亦趋依葫芦画瓢，烧出的菜却与传说中的美味大相径庭，闺蜜笑我天生缺乏某些细胞，说白了就是笨。

    我不善与人交往，反应迟钝，后知后觉，遇事不懂如何快速应对，不会观言察色，说话直来直去，容易得罪人，甚至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被人误解遭受冤屈也就在所难免。我还轻易相信别人，即便人家刻意伪装，我也一时看不穿，往往等事情水落石出了，我才恍然大悟，真是笨得可笑。

    我还有很多笨的表现，真的无颜一一罗列。欣慰的是，我这只笨鸟也有不笨的一面，那就是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很笨。笨就笨吧，十个手指有长短，哪能人人都那么聪明？只要心态平和，兴许傻人有傻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