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金老师

    ■金洁

    一直以来为自己的好嗓音沾沾自喜，从未有过声音嘶哑现象。可是这次，病来如山倒，不止嘶哑，竟然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全哑，跟哑巴没什么区别了！尽管紧急就医，从医院抱回一大堆药，可效果慢得令人心焦。就这样，我在度日如年中打发只有真正的哑巴才能感同身受的“哑巴”日子。

    这“哑巴”要是从事其他工作，倒还可以勉强将就着对付几天，可我是教师，难不成给学生打哑语？又不是在聋哑学校！按理说这种情况是非请假不可的，可学校不可能临时聘用代课教师，那我就“带病上火线”吧！

    教室里，一向声音洪亮的金老师突然只见嘴巴在动却吐不出一个字，学生面面相觑，脸上写满疑惑和关心，继而心领神会，认真晨读。课是没法上了，只能暂时让学生写作业，于是我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写上有关要求，示意前排一名女生念给同学们听。学生倒也配合，乖乖完成任务。然而，第二天、第三天，全哑状态几乎没有任何好转迹象！要知道，这是史上时间最短的一个学期，而我带的又是毕业班，本来就面临时间短任务重，要是再这样“装聋作哑”下去，就算学生不急，家长体谅，我能心安理得吗？那一刻，只想有什么灵丹妙药能立刻让我发声，哪怕再苦再难吃也不怕！我该吃的都吃了，不该吃的也吃了，大有病急乱投医的架势。然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甚至越心急好得越慢。

    好不容易捱到周末，多么希望通过两天休息，这不争气的嗓子能奇迹般痊愈。周六下午，闺蜜打来电话，领教了我的“哑巴风范”后，改发微信问我：“声音什么时候哑的？”我说四天了。“请假了？”“没有。”“这声音还上课？”放下手机，五味杂陈，作为渺小的个体，有时候会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我一时不禁悲从中来。

    周一早上，学生的周记《“哑巴”金老师》上交了。读着孩子们充满童真的话语，温暖即刻在心中弥漫开来。“金老师动了动嘴唇，却似乎没发出声音，只隐约传出类似小锯子摩擦似的微弱声音。金老师的嗓子哑成这样了还给我们上课，敬佩与感恩油然而生！”“我木木地望着脸色苍白的金老师，很是心疼，真想金老师的嗓子马上好起来。”“‘哑巴’金老师，虽然您的嗓子哑了，但您对我们的心可不哑，您带病坚持上课，为的就是不落下我们的每一节课。”“我很想给金老师倒一杯茶，可最终没有实际行动，为此我感到惭愧与自责。”……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整整五天的“哑巴”日子里，想说的不只是苦。细加思量，每一个身体健全的人，都该知足，然后力求常乐。然而，花花世界，芸芸众生，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如此豁达与洒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