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半日闲心游

    ■李浙平

    很想偷得半日闲，在春光明媚里，到田间山间河边溪边走一走。我不羡慕那些结伴外游者的闲情逸致，家有琐事缠身，或是单位临时有任务，还是须认真去做的。虽然有时候也觉着辜负了大好春光，但平常生活就是如此。

    春日里，田间的禾苗绿得耀眼，水稻田里蓄着的水不起涟漪，却能倒影出纤细的苗影如淡彩的画。天上的白云不停地变着形状，映在水稻田里，于是就有了白白蓝蓝地移动，与禾苗的绿色分明地相处一起，甚是与人以清丽明亮的感觉。此时，风微微吹来，心情因眼前的颜色而舒畅起来。

    田间还有令人愉快的一景，就是一群群花鸭和番鸭，在鸭倌悠闲地驱赶下，扑通、扑通地跃入水稻田。鸭子叫得越发欢了，在禾苗间拥挤着伸长脖子找食吃，却惊起原本伏在禾苗下的青蛙，纷纷向四周高高蹿起。于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和“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两幅美景就在脑中出现。

    在春日的田间看景，可以体会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快乐。而登山，则是另有一番感受。眼前虽说群山翠黛，只因正是百花绽放的季节，就如在一幅大绿画布上撒了点点红黄蓝白紫。所谓山花烂漫，便是在一步一景中，突然看到许许多多的花朵竞相开放，特别是杜鹃花，不由得让人想起染红一片河山的壮丽。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些叫不出名称的野花，在山坡上尽管开得孤独，却更显春红独立的韵味。

    野花的美，往往在于有一种陌生的神秘，有一种孤寂的情调，有一种纤柔的风华。然而，它们生长在山坡上，当突然映入我的眼帘时，就忍不住要驻足于前，仔细观看它在风中摇曳的姿态，便如观看长发临风而散的江南女子了。我绝不会伸手去摘撷这些或红或粉或蓝或紫或白或黄的小花朵，信手而玩随手抛弃。爱之，断不可以占有为目的。只有任其独立于山中，才能有来年重放美丽的花朵。

    到了山中，自然要去溪边看流，在溪中戏水，掬水入口，清洌通泰。不过，如今山中许多溪边，都搭建了农家乐，或是建了游乐项目，在人头攒动中，很难静静于溪边作怀古之遥想的。像“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的闲趣，也只能留在了背诵欧阳文忠公的文句中。于是，便要想起从前到山区下乡时游溪、赏溪的光景。唉，清流激湍的美景已不复常见了。

    其实，看溪，还是不常有的，倒不如在河边走走来得方便。这些年，塘河的水渐渐清澈了。在河边漫步，已无异味入鼻。两岸的树木比以往更茂盛了。春日温熙，杨柳舞条，鲜花满枝，沿河而行，自有一种如入园林的享受。我曾于《大美塘河》中回忆昔日的塘河“一年四季，塘河都会给我们带来美的享受。成群结队戏水的鸭子引颈而歌，让我们体会春风拂面的惬意。伸手掬起那冷冽的碧波，让我们感受冬天那份清静中的悠闲。当满河的夏荷簇拥起洁白的花朵，让我们享受着出泥不染的凌波快乐。那遥遥雷声送来秋的天簌之音，让我们品读百舸争流的激扬情怀。”近来，我听从事塘河治理工作的同志说，塘河两岸景观带建设工程已启动。我想，在喧嚣的城市生活中，再添此河景，于百姓的生活，确是一功。环境美了，百姓的生活就多了休闲的内容。毕竟，春光半日闲心游，是每个人都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