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高振千

    办公室的玻璃窗面朝东南，平时工作累了倦了，喜欢伫立窗前静静地注视窗外，原来我每天离飞云江大桥是那么近。谁知十来个春夏秋冬，就这样在默默的凝视窗外中悄悄地溜走。

    窗外，有镶嵌着白色和棕红色瓷砖的学校体育馆，有学校塑胶操场的一角，有边防大队淡黄色的大楼，操场围墙和栏杆外有两排成直角的郁郁葱葱榕树。围墙外茂密的榕树遮挡了飞云江大桥北桥头的104国道，但桥头白底红字（G104、福州方向、60）和蓝底白字（飞云江大桥长度1720M）的两路牌清晰可见，旁边还有个土黄色展翅欲飞的雄鹰雕塑。

    窗外，有等待拆建的巾子山路团块厂房，有三幢矗立着的烂尾楼，远处有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平阳西湾山峦上转动的发电风车；透过大楼之间的缝隙，还可以看见一截飞云江浑浊的江水，一段飞云江大桥的桥墩、桥身和路灯架；这些每天都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辆，不知道都来自哪里又去往何处？

    窗外一成不变的建筑物看起来似乎有些单调和呆板，可如果置身于一年四季的白云蓝天、明媚阳光、潮起潮落、刮风下雨等大自然背景下，这风景好像变得丰富和生动起来，更不用说赋予什么心情和心思。

    每次看着窗外，总会想起那年飞云江大桥通车后，带着学生们来看大桥的情景。那班毕业才三四年的学生开同学会，记不清是谁提议和安排的，茶话会过后，一起骑自行车去看飞云江大桥。30多公里的石子公路，就那样同学生们一道风尘仆仆地骑了两个多小时，就为一睹飞云江大桥的芳容。那张与学生们的合影始终留在记忆中，穿着一身牛仔服的我和学生们一样年青一样意气风发，背靠大桥的栏杆，江风吹起了我们青春脸庞上的头发。

    每次看着窗外，还会想起那年有一次到城里开会，竟然偶遇到几位同事，然后约好晚上骑车去逛飞云江大桥。也不知是谁借的自行车，两人骑一辆自行车就从“机关招待所”出发，在清凉如水的夜色和晚风中，有点吃力地骑车带人上桥，然后在耳旁呼呼风声中轻轻松松地下桥。在大桥的人行道上拍了好几张照片，记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居然没有成功，未留下一张合影，似乎隐隐之中有一种预示。

    20多年前，飞云江大桥是那么遥远，是那么高不可攀，记忆中还曾留下些许痕迹。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20年后，飞云江大桥天天就近在咫尺，可以站在窗前时不时地眺望，或者索性桥上桥下地走一遭。可惜大桥改建后，上面的人行道被取消了，不再有人漫步观赏两岸风景，只剩下源源不断滚滚的车流。

    每次坐车经过窗外，都会透过树叶的缝隙，情不自禁地探望学校的建筑，寻找属于自己办公室的那扇窗，那么熟悉又那么亲切。幸好蓬勃生长的榕树时不时地被剪修，不至于完全阻断视线，可以窗里窗外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