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余振棠老师

    ■黄克敬

    余振棠老师走了，我得悉噩耗，心里很悲痛。回想与余老师交往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早在1952年我在温州读中专时，就有人告诉我，瑞安中学有位余振棠老师，只有20多岁，就教高中三年级数学、物理，课讲得很好，深受学生欢迎，文章与旧体诗词亦写得很好，这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此后经常在报刊上看到他发表的文章、诗词，逐渐对他产生崇敬之情。我因在农村行医谋生，无暇去拜会他，聆听他的教导。到了2002年我迁到瑞安城内居住，并退休赋闲在家，才有机会登门拜访。余老师热情待人，一见如故，使我对余老师除了敬仰更添了一份亲切感。后来，我将学习旧体诗写的习作请余老师指正，由于我那时不懂旧体诗的平仄、对仗等规律，只能算是打油诗。余老师阅后在平仄及对偶、修辞上作了修改，使小诗即能成律。平日读书时遇到不懂的典故，如读苏步青教授《祝母校温州中学建校八十周年贺诗》中“……叔师训我作畴人”“筹算犹期继祖秦”等句时，“畴人”为何人？“祖秦”，“祖”是祖冲之，“秦”为何人？查字典也找不到答案。余老师都一一作了解答；“畴人”是指数学家、古代阮元著有“畴人传”。祖秦“秦”是指秦九韶，古代天文学家，因不大出名，故一般人不知道。这样的例子还很多，不能一一枚举。他还将他的著作《陋巷集》给我阅读。那时他是《温州诗潮》编委。诗刊社每期出刊都赠他一份《温州诗潮》。而他总是送给我阅读，使我受益匪浅。2005年我将与余老师交往经历及内心感激、崇敬之情写成叙事诗，敬奉给余老师，诗云：

    （一）

    读作慕名经半纪，先生不识貌如何。

    登门求教古稀近，资钝才疏学不多。

    （二）

    芜词无调难为吟，平仄失伦语乏神。

    点石成金师有术，小诗面目焕然新。

    （三）

    拜读华章《陋巷集》，识荆恨晚得教迟。

    今生有幸承甘露，受用终身无止期。

    （四）

    细读宏文有感知，篇篇哲理启新思。

    畴人兼作骚人用，数理诗词皆吾师。

    （五）

    字斟句酌仿唐人，老朽无为聊学吟。

    我属诗盲君莫笑，咿呀学步稚心真。

    过了不久，余老师写了充满关爱、教诲及殷切期望之情的二绝句作答：

    同是红羊劫后身，相逢相识亦相亲。

    不才岂敢谈诗艺，记取做诗先做人。

    陶令清高李白真，杜陵爱国又亲民。

    若能再读唐诗熟，肺腑之声自感人。

    2014年我的拙作《沉浮集》出版，余老师为我写一首《忆江南》词：

    多少事，点点记心头，回首一家磨难史，但凭淡墨写春秋，岁月太悠悠！

    和泪读，往事付东流，否极泰来天道律，星移物换泯恩仇，放眼看沉浮！

    作为读后感，印在本书前面，为拙作添色。

    2016年余老师九十大寿时，我感谢他对我的谆谆教诲，并对他渊博学识的景仰，及他不辞劳苦在耄耋之年还笔耕不辍的崇敬之情，赋七律一首作贺：

    格律诗词平仄藏，谆谆教诲细周详。

    答疑解惑良师表，博学精深瑞邑光。

    不辍笔耕板凳冷，呕心编撰史书忙。

    儿孙绕膝天伦乐，祝愿先生五福长。

    近两年来先生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只好隐居在家，颇感无聊，我经常去看望他，与他闲聊，谈些外面新鲜的事，他甚感欣慰。

    余老师最后一次住院，我几次去探望，他尚能与我交谈。最后安然而去，没有太多的痛苦。这也是余老师的福气。先生走了，我心怀无限伤感赋诗一首哀悼余老师：

    少年求学凌云志，忧国赋诗热泪零。

    执教一生功卓越，芬芳桃李继先贤。

    笔耕不辍甘劳苦，著作等身博尔渊。

    正寝寿终无可奈，先生五福已齐全。

    愿先生一路走好，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