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王老师
■蔡少华
去年12月25日我因事去电王监中老师。接电话的是师母,她问我是谁,我回说是王监中老师的学生,师母电话里泣不成声告知我:王老师在人民医院肿瘤科病房,现已弥留不能开口说话了。我当即百感交集,大惊失色,连忙将惊骇的消息告知学友定兴、家润、律荣等人,并约定下午去医院探望。到了肿瘤病房,只见王老师脸色苍白,昏昏欲睡状态。任凭我们在病床前轻声呼唤,只见他眼皮轻轻地动弹几下,似乎听出学生亲切的叫声,却再也听不到他的回音。
今年1月7日,接定兴同学来电告知王老师凌晨已去世。虽然在我意料之中,但还是感到忐忑不安,痛切肺腑。
记得去年9月份,我从体育馆游泳回来在万松路偶遇王老师,与腿脚还利落的他相互问候,畅谈近况,互相关切。王老师还竖起拇指,夸我能坚持游泳锻炼身体了不起……不想仅隔4个余月就险象环生,这一见面竟成了阴阳两隔,永隔于世。我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王监中老师出身名门,书香世家。其父王湘衡是一位名医,担任过瑞安县人民政府副县长、县人民医院院长;伯父王超六先生是瑞安中学老校长,著名教育家。在名门家教、家风熏陶下,王老师为人淳朴、温情厚道。一句名言“不蔽人之善,不言人之恶”用于王老师最恰当不过了。
王老师曾经告诉我,他这一代知识分子受家庭出身影响,经历了坎坷人生。记得1957年,王老师从瑞安中学高中毕业,来到瑞安民办中学任教,当时我就读初中一年级。学校办在老城关所坦街中段“火神庙”(现已拆除),办学条件十分简陋,王老师却无怨无悔认真教学,从此走上了终身为人师表的教师生涯。以前,我见到任何老师都会有点紧张和畏惧感,但不知为什么接近王老师竟感到一种意外的平静和亲近。那时的教育方针是“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体力劳动是学生的必修课。王老师带领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朝夕相处。愚溪水库、澄头洗铁沙、平阳坑挑矿石、飞云江农场劳动,都留下我们的脚印和汗水。
时间匆匆,似水年华,几十年过去了。一次同学聚会,同学们满腔热情邀请王老师参加,见到他依然和颜悦色,说话轻声慢语,只是稍有老态,却显得更加谦逊、稳重。
王老师喜爱旅游、写作、作画、摄影,因共同的爱好我们更拉近了距离。至今我案头上有王老师与人合著的《青莪集》《荣辱不惊见高尚》《杏林翘秀枍乡颂》三本遗作。前两本书还是他亲自送到我家的,后一本因我家搬迁了,王老师通过定兴同学转送给我。睹物思人,思绪潮涌,手捧王老师的遗作,回想起与他一起风和细雨畅谈的情景。见书如见人,老师的音容犹在。
安息吧!尊敬的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