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春天

    ■郑作勇

    说起故乡，其实故乡离我工作的小城并不远。也许是城乡的隔阂，使我这个城里的乡下人总忘不了对故乡的眷恋。虽然小城也有绿杨拂柳、湖光山色，但总比不上山村的春色来得奔放、来得自然。惊蛰过后故乡的春色应该另有一番样子吧，趁双休日带着妻儿又一次回到了故乡。

    经过了一段曲折的山路，就可以看到我的老家，车还未停稳油菜花花香就扑鼻而来，儿子迫不及待地向田野冲去。母亲知道我们回家每次总是早早在门口等候，看到母亲牵挂的白发，一阵心酸由不得涌上心头。自从我们兄弟姐妹成家后陆续离开了父母，三间老屋被母亲打理得干干净净。前些年因旧村改造可以移民搬到离公路较近的地方，但母亲不愿意拆除老屋，她把老屋视作心爱之物，这里也珍藏着我们儿女的太多记忆。

    儿子是带着任务来的，老师布置的作业叫《找春天》，不知花丛中的儿子有没有找到他的春天？妻子要求我当儿子的向导，帮助他完成好作业。现在家长帮助孩子完成作业是常事，过去父母没有太多文化以自己的言行教育子女，让孩子懂得感恩与勤劳，现在有知识的父母但愿教会子女的不是依靠。我带儿子去看了山间的小溪和屋后那片艳丽的桃园，希望他能从家乡的山水和迷人的花草中找到春天的感觉。对孩子来说桃红柳绿就是春天，他不知道自然的造化和花丛下浇灌的汗水。儿子平时也常背古诗词，我叫他从这几处的景点中背出相应的诗词来，他只背了杜甫的《江畔独步寻花》，“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还有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现在春分还没到白居易写得应该是晚春，也许是儿子怕春天走了，因为桃园里已是人踏春泥半是花。我问起有关描写春水和桃花的诗句他一时没答上来。如果留意白居易的“春来江水绿如蓝”和苏轼的“竹外桃花三两枝”，应该能记得。也许是这里的水太绿、这里的桃花太多太艳了吧。

    山村的春天已经被鲜花和绿草铺满，从孩子的脸上也可以看到春的颜色。只有成年人知道春的短暂，偶尔也会吟出“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的词句来。我曾去过几处著名春的景点，但比起故乡的春色来，犹如宴席较之家常便饭，总没有故乡春色来得贴心和实在。

    儿子完成好作业又想回城里的家了，他也许无法完全理解我对故乡春的眷恋。无论是我过去远行还是现在住在小城，我觉得自己不管走多远，也永远走不出这座小山村，更走不出母亲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