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林垟学校

    ■王秀贞

    林垟学校，颇多渊源。当年师范刚毕业，曾经萌发过到这里的念头。后来虽没去成，但是很多校友来了这里，还有我亲爱的同学，于是，这所学校也便亲切和熟识起来。

    喜欢傍水而建的校舍，临水照花，分外妖娆。潜意识里，我总喜欢把林垟叫成林洋。林垟的水，保护得比别处好，水质清澈，人影、月影，都可清晰映照。我们阁巷原先也有很多河道，村村相通，可惜那些年，村里光顾着填河造房，楼房林立，却丢失了水乡的灵性。如今，还时常忆起老屋门前的那条河，二村水埠头的青石板，可惜都只能在梦中萦绕了。

    林垟学校最大的好处是建在水边，而且又是那么一条清泠泠的河，在晨曦微露时，在夕阳晚照中，在星光满天下，因为水，便显得有灵性和充满诗意起来。无聊的时候，水埠头沿阶坐坐，河边小径走走，发发呆，想想事，亦是一件美事。所以，当年的校长曾有几次希望我调到林垟学校的意向，因为这校园环境，也颇为心动，可终究，还是恋着家乡，未曾调离。

    那些年，有一批上下届的校友在这里任教，而且都住校，所以，我们阁巷的几个会时常来串门。一幢宿舍楼，住满了人，大多年轻的，走得勤了，挨家挨户都混熟了，每一张面孔都亲切熟识起来。不仅如此，也把同班的几个腻友邀下来，周末的晚上，在玲的寝室里，聊聊天，边上串串门，偶尔也玩点牌，我通常是反应最慢的那一个。夜色阑珊的时候，出去寻点小吃什么的，至今，对于林垟的煎饺我还是念念不忘。林垟的鱼头是一大特色，那是其他地方烧不出的味道，来林垟，不吃鱼头，是遗憾。

    当年，在这里，我们见证了秋男朋友的求婚仪式，也促成了玲和学长的佳话。当年，在这里，我们把整个学校的人人事事熟识成林垟的编外教师。当年，在这里，每一条小径，每一片花木，每一处建筑，都留下我们的身影。有一幢教学楼上，爬藤植物绿得那么赏心悦目，如今忆起，还清晰鲜活。

    雨后，空气清新，校园间转转，面目已非。曾飘荡着我们笑声歌声谈笑声的宿舍楼已划了界线，如今已是施工重地，请勿靠近。当年最是显目的金荣轩塑像如今寂寞地立在雨中，可能挨近施工地，少有人走动，蜘蛛在树叶间结网，一不留神，和我撞了个满怀，晶亮亮的丝，泛着白光，仿佛在无言诉说着什么？

    光阴太瘦，指缝太宽。不经意间，时光总是把我们轻弃，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时光韶了容颜，在眼角眉际写下印记，当年的那一批如今都去哪儿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际遇。当年，曾在这里遇见；今日，相隔已是天涯。可好？

    那些奔忙在路上的老友们，在街道巷弄的转角，在如潮的人海，是否你也会像今日的我一样，不经意间，想起了一些过往？想起了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想起了生命中最青葱的流年？今日，我在这里，你们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