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边洗衣

    ■钱玉琴

    崇德书院前有一条小溪，潺潺地流淌着。溪上有一座桥，一头就在书院的门口。

    看到溪水如条件反射一般，如同孩子看到喜欢的糖，口水滋生。我首先想到是玩水，脱了鞋子淌着水，最为念念不忘的是把衣服如数拿到溪边来洗，这念头盘踞在心头挥之不去。

    大抵童年有过河边或者山上小溪洗过衣服经历的人，有过类似的体验储存在记忆中，会成为刻骨铭心的画面。所以看到溪水，我仿佛坐上时光隧道机倏忽一下回到童年，回到曾经无忧无虑戏水的童真时代。

    在崇德书院举办夏令营这几天，我责任在身丝毫不敢懈怠，故无暇出来玩水。但一逮到空，暗下决心把这两天的衣服拿到溪边去洗了。

    那个年代的人，喜欢用肥皂，涂抹着衣服的全身，然后刷刷或搓搓，让肥皂充分起泡。还记得，抹上肥皂的手，用两个大拇指和食指相对搭在一起，使劲搓着肥皂水，合在一起然后小心翼翼分开，就会产生一个近椭圆形透明如烟雾般的泡泡。可过不了多久，一不小心破了就化为乌有了。可我们乐此不疲地玩着，一次又一次。

    童年时，家里还没通上自来水，经常去河边洗衣服洗菜之类，那时天很蓝河水也清澈。相比而言，山上的泉水更清冽，用手捧一口直接喝，甘甜生津。

    于是，在暑期大热天，我们舍近求远不辞旅途遥远，顶着明晃晃的阳光，肩上挑着扁担，扁担两头挂着两个水桶，水桶里有一家人要洗的衣服，去山上洗衣服。大概要走半个多小时的路，孩子走路脚下生风，感觉是去山上玩一般，丝毫没感觉如现在年龄大了走不动路的感觉。那时候来山上洗衣服的人很多，高峰期还得排队。不想排队，除非要去高处，一些人少的地方洗。

    还记得当年我洗衣服的宝地，在一座寺庙的后门不远处，那里有块大石头可以搓衣，然后用石头堵住，水流较急，一不小心，衣服就会被冲走。当年妈妈都是数好衣服件数给我，以防衣服被山水冲掉丢失。但尽管如此，粗心的我还是丢了衣服，害得妈妈又得上山找。

    那个下午，我总算如愿以偿去溪边洗衣服了，就如一个贪玩的孩子偷偷溜出来撒个欢。

    在书院附近买了块肥皂，我便顺口问店主哪里洗衣服好，她热情地告诉我，就在门口台阶下来，下雨天可以在桥下洗。我一听，心里暗暗欢喜。赶紧回房间，把自己这两天没洗的都拿出来，端着脸盘，来到了桥下，果然没有被淋到雨。

    蹲下来，怀着激动的心情，开始给每件衣服涂抹上肥皂，没有板刷和衣锤，便用手轻轻搓几下。好像一个戏水的孩子一般，心里甚是开心。

    接下来衣服放在溪水里清洗，溪水清澈，可以看到溪底小鱼的身影。一件衣服，来回甩几次，搓搓拧拧，如此几下，肥皂水很快被流动的溪水带走，一件衣服很快就洗好了。不像在家里洗衣服，需要一次次放水，就那么水龙头细细的水，哪能比得上在一淌溪水不断流动那般洒脱任性恣意。重点在溪水里洗过的衣服，颜色靓很多，白的会更白，带着大自然的清新之味。

    有时我会痴痴地想：如果剪一段溪水带回家该有多好，这无疑是痴人说梦。后来退而求其次，那就住在溪水边该多好，随时可以出来玩水洗衣服！只是目前几年还不能实现，那就作为若干年之后的一个梦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