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利济者，幸馨香永之

    ——关于利济精神的一点阐发

    ■谢作相 杨力人

    创立于1885年的瑞安利济医院是中国近代第一所新式中医学堂（医院学校合一），周文宣《陈虬与利济医学堂》把“利济”解释为“利民济世”。我通过查阅《陈虬集》第214页，瑞安利济医院院长陈虬解释为“利己济人”。此利己之说绝不是狭隘的利己主义，而是要济人必须先利己，这样才能更好地利民济世。陈虬“利己济人”思想和孔子“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虬集》教经问答卷四医统章：（学生）问：利济何解？（陈虬）答：利己济人，人不可无谋生之术以养身，不可无救世之道以传后，求其并行不悖、穷达可施者，独有吾医。若无济人之志，但求利己，则技而已矣，非吾所谓道也。

    陈虬弟子陈锴有挽联：“制字创教，开将来国度头等文明，何期大厦忽倾，顿使同洲齐震恸；利己济人，是我师建院一生宗旨，却恨仞墙初傍，未能医学衍心传。”

    陈虬弟子僧月波有挽联：“同胞皆痛痒相关，惟我公道济群生，结十利姻缘，幸老衲亦居弟子列；此归定世界极乐，还求住圆光半点，度一切苦厄，愿后身长驻药王灵。” 陈虬和他的弟子都有对利济进行解释，可以说“利己济人”和“利民济世”都是利济精神的内涵意义。

    老子曰：“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唯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一个成熟的人，一定懂得利他、合作，懂得分利给别人。利他之水，润己之心。在“利人”同时也正是“利己”。为何不能说“利他也是利己”？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而“利他”正是活水源泉，带来了“利己”这一渠清泉。同样，没有“利他”的胸怀，何以成就植根于内心的修养。从“小我”中脱离，关注人类的“大我”，才是真正的“利己”之道。 “利他”并不是牺牲自己，而是人世间最纯粹的“利己”。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古代的人，得志时恩惠施于百姓；不得志时修养自身以显现于世。穷困时独善其身，显达时兼善天下。

    下面笔者将从心兰书社、求志社、利济医院、永嘉普安施医施药局，以及永嘉学派思想五个方面对利己济人思想展开简述。

    心兰书社成立于1872年，它是中国最早的公共图书馆的雏形。它的创始人是许启畴。心兰书社为瑞安贫寒的读书人提供了方便，甚至吸引外县学子来此读书；这个书社不仅是一个借书还书的地方，也是一个阅读者借以互相交流、互相学习、互相砥砺的处所。在当时的社会中，科举的成功是最重要的，心兰书社成员在举业上获得大面积丰收，有陈国桢、胡福臣、周拱藻、陈虬、郭庆章、胡调元、陈黻宸、蒋作藩等八人中举人，其中胡调元、陈黻宸两人中进士，许启畴、陈虬等人实现了重振永嘉之学的愿望。瑞安心兰书社真正做到了既利己又济人的双重效果。

    1881年，求志社在瑞安成立，参加求志社的社员大都来自心兰书社，结社的倡议最先由许启畴提出，许启畴被推选为社长。求志社在心兰书社基础上进一步增强社员之间的凝聚力，根据池志澂《陈蛰庐先生五十寿序》“追思昔时结求志社，聚集城北槐吟馆，夜庐风雨，道古谈今，每漏下三鼓始归，半生友朋之乐无逾斯时”。这些身怀绝技的文人学子，不管是明月当空的夜晚，还是风雨交加的黑夜，纵谈国事，相谈甚欢，求志社成为这些贫寒布衣文人富足的精神家园，因为他们在这里频繁聚会，俨然成了当时瑞安的文化活动中心，名闻遐迩。求志社也体现出既利己又济人的利济精神。

    1885年，瑞安利济医院成立。1895年在温州建立利济医院分院和分院学堂，1896年设报馆，1897年初刊行《利济学堂报》，又在杭州开分报馆，都以“利济”命名。利济医院进一步强化经世致用之学，实践之路走得更稳更远了。它既可以安身立命，又可以经世致用，既利己又济人。

    1923年，温州工商界开明人士蔡冠夫、陶履臣、陈子明等，本着“专以施医施药救济贫病者”为宗旨，发起募办“永嘉普安施医施药局”，创立以来深得老百姓的欢迎。当时，永嘉普安施医施药局有很多常驻医师或义务医师，不少医师与利济医院有关系。

    心兰书社、求志社、利济医院、永嘉普安施医施药局，利济精神一脉相承，一以贯之。叶适：“崇义以养利，隆礼以致力。”陈傅良：“功到成处，便是有德；事到济处，便是有理。”叶适和陈傅良的名句中含有“利济”二字，也可以进一步说明利济精神和永嘉学派事功义利思想是一脉相承的。

    最后，笔者以“志利济者，幸馨香永之”作结语，愿我们永记利己济人精神，点点馨香蕴于胸，心悦诚服去实践利济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