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教我们普通话的卢剑平老师

    ■高振千

    有同学在“平师813”微信群里转发了卢剑平老师的文章《记忆深处的“兰花手”》，读完文章才知道卢老师曾经就读“温州师范专科学校77级中文班”，该文写的是她的老师、著名诗人唐湜先生，分“初识唐老师”“第一声问候”“那双‘兰花手’”三部分，文章写得栩栩如生、情真意切，刊发于2020年9月“瓯风”微信公众号。

    这是我第一次读到卢老师的文章，文学才华横溢，从没想到卢老师还有这一手，一直以为她只会教普通话呢。也难怪，毕竟中文系科班出生嘛。原来她“说是77级，其入学时间是在1978年5月”，“1980年师专毕业后，分配到平阳师范学校任教”。一直以为她是刚刚从那所大学毕业来教我们的，实际上之前已经在平阳师范学校任教，而且是英语专业学生的语文老师，教“外国文学作品赏析”。

    1981年9月我进入平阳师范学校就读，文科有文选与写作、政治、教育学，大概是为今后毕业当教师做准备，还有一门每周一节课的《汉语基础知识》，其中“语音”就是让我们学好普通话讲好普通话。没想到教我们“语音”的卢剑平老师是位小姑娘，年龄跟我们相仿，个子也不高，长着好看的娃娃脸。

    我们班四十多位同学，大多来自农村，以前教我们的老师普通话根本谈不上标准，我们自己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学过什么普通话。现在突然要我们学习和听讲标准的普通话，开头还真是迷茫得摸不着头脑。《汉语基础知识》是门非常枯燥的课程，那些汉语拼音字母的基本发音，把我们农村的孩子弄得一头雾水，特别是声母表中的平舌和翘舌、韵母表中的前鼻音和后鼻音，常常将我们搞得头昏脑涨，四个声调中的“阳平”“上声”更是傻傻分不清。

    不过，经过卢剑平老师耐心地讲解和训练，我们慢慢从完全陌生的不懂到渐渐地了解的熟悉，反复地学习一些发音和拼读的方法，逐渐掌握了讲好普通话的技巧。经过几年勤学苦练摸索，我终于能说一口基本上还算流利和标准的普通话。有人说，我们那一届同学是学校里普通话学得最认真讲得最好的。待毕业后工作二十来年评高级职称时，普通话考级是必备条件之一，由于卢老师在平阳师范学校为我们打下了扎实的功底，我很快就拿到了普通话“二甲”的证书。

    自从平阳师范学校毕业以后，三十多年没再见过卢剑平老师，只是听说她后来从政了，当过副县长、副区长等。

    直到35年后的2019年8月，我们平阳师范学校八一（3）班在乐清举行的第六次同学会上，才再次见到了卢剑平老师。不能不惊讶于已经从行政岗位退下来的她，外貌看起来依旧还是那么端庄、随和。一头利落的短发，白皙的圆圆的脸庞，戴一副金边眼镜，白色的短袖衬衫，浅黄色的七分裤，一双白色的宽口皮鞋。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从政岗位照片上的严肃和憔悴，仿佛回归当教师时的从容和轻松。说起从政的经历，卢老师是无限感慨地欲言又止。

    再读2017年12月“瓯风”上卢剑平老师的《一波三折入温师》，才知道卢老师五岁半就跟着二姐去上小学，1977年7月从平阳中学毕业离校那天茫然得“几乎哭了一路”，16周岁的她响应号召瞒着父母，“插队落户的地点是腾蛟区腾蛟公社金湾大队”，“腾蛟小学，当时刚创办了初中部，正缺数学老师”，“顺利地补了缺，当了代课老师”。

    当卢老师听到恢复高考消息后，毅然“辞去了腾蛟小学的教职，回母校平阳中学报名参加理科复习班”，和她大姐虽然相差4岁也成了同学，经过刻苦的复习成为佼佼者，“姐妹俩参加初试、复试都上了高考红榜”。谁知填了浙江大学地球物理专业志愿，考分比她姐姐高却没有跟她姐姐一样收到录取通知书，“再到腾蛟区的带溪中心学校代课”的两个月后接到县招办通知有扩招指标，母亲代填志愿是温州师范专科学校自己不满意的中文专业。

    没想到卢剑平老师还有如此曲折的高考故事，在温州师专里明明学的是中文，不知道为什么普通话说得这么好。我加了卢老师的微信好奇地问她是怎么学的，她说：“艰苦的训练，无他。1981年3月我被省教育厅选送到中央普通话进修班学习，不到四个月的学习，我把自己的语音面貌彻底改变了，从北京带回来的成绩单，让平师的领导大吃一惊，几乎门门满分。这年暑假，我又被省教育厅指派到其举办的语音师资培训班做辅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