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过洞头岛有感

    ■施正勋

    三十余年前，我第一次去洞头岛，未通公路的渔岛孤零零地凸显在一片汪洋中，以浙南渔区而闻名。沿着岛上的小道漫步，阵阵海风夹杂着鱼腥味，一排渔船挤挨在港湾中，不时可见到几位妇女在缝织渔网，码头上稀疏地摆放着刚从海中捕捞上来的水产品。

    我们是去参加会议的。承蒙主办方安排，抽闲坐游览船只环岛航行一周，观赏半屏山及周边的峭岩悬壁，领略海浪拍打岩礁的气势，野性而壮观。主人介绍说：夜晚伴着阵阵海涛，海岛宁静、安详，除了台风季节，这是一片远离尘嚣的太平净土。岛上的居民夜不闭户，不必担心失窃，治安状况极好。

    早晨，远看红日跃出海面，场景美得醉人。

    三年前，我第二次光顾海岛，汽车沿着长堤直达洞头，渔区大为改观。一排排高楼、别墅拔地而起，岛上道路平坦畅通，树木葱茏翠碧，登上巍然耸立的望海楼，极目远眺，汪洋辽阔，小岛显得生机盎然别具风姿。参观望海楼，可以明暸洞头渔业兴衰发展的历史，陈列的渔船、渔具，以及许多器物，记录下渔村特异的民俗风情。虽然捕捞行业日趋衰微势头，海岛却呈现出繁华富裕的景观。政府顺应时势，正在全力打造海岛游览蓝图。闯海求生的艰辛逐渐被休闲观光的憩息所取代，人为的精致取代了天然的野趣，海岛显现出诗情画意的一面。或许是新添置的景致过于现代化，给我留下格格不入的生硬印象。

    古砲台畔，花岗岩砌筑的圆形碉堡，设计者的初心大约想恢复当年的阵势，可那筑造的城墙，架设的高射机枪，与碉堡相衬，显得不伦不类，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

    转过一边，一座气势恢宏的寺庙，打着普陀山的名号，名中普陀寺。石雕菩萨像很精致，周边的厅堂、大殿整洁豪华，回廊清致，还见到十几位僧人衣冠整然在诵经，神态肃穆端庄。

    砲台旁有一条数十米长的铁索桥，命名：泸定桥，仿效名胜，却颇牵强。走了一圈，总体感觉是：投资巨大，景点繁杂，缺乏吸引人的特色景观与文化内涵。

    这次再登洞头岛，感受大不相同，首先是觉得整座小岛变得像一座大花园。环岛栈道已经筑成，沿栈道徐徐而行，古炮台、望海楼等仿佛一颗颗璀璨的宝石，被长长的栈道串在一起，呈现新姿。一路走来，海浪与岩礁不断变换，千姿百态，赏心悦目。特别是登临望海楼顶，迎着阵阵秋风，步移景换：海天辽阔、雾托远岛，惊涛拍岸、奇岩兀现，眼下一脉绿树繁茂，树丛中隐现的成排紫色墙体高楼，听说是温州大学在岛上新建的分院。可以想象，传统的渔岛将打开崭新的一页。

    望海楼的周边经过扩建，环境更为优雅，不仅增加了观赏景点，建起了回廊、石亭，其文化氛围亦大有提升。参观望海楼内的各层展览厅，内容比几年前丰富精彩得多了，不仅有原生态的捕鱼工具展示，还添置了渔民生活习俗的家具、场景，一些雕塑造型惟妙惟肖，仿佛让人们处身于当年的渔家生活中。

    最有特色的是，岛上建起了一座规模宏大的洞头先锋女子民兵连纪念馆，集中再现了洞头女子民兵连的成长历程，展示了海岛女民兵不爱红装爱武装的雄姿，给参观者一份生动的教育。

    千百年来，人类在远离大陆的小岛上迎风搏浪，面对蛮荒的大海，有限的智慧与体能极难抵御不测的灾难，为了祈求平安，只能寄希望于神灵的庇护、保佑。随着科学的进步、国家的强盛，如今，海岛与城市连成一体，渔民也可以过上与城市人相同的平安富足日子了。

    登楼远眺，忆旧思今，不忘初心，建设海岛。相信洞头的未来将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