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在塘河烟波里的

    时光碎片

    ■林南斌

    夕阳下，我独自徘徊在塘河边，闻着扑面而来的桂花香，倾听潺潺流水和“咿咿呀呀”的摇橹声，怡然自得，这便是我值班巡河的“特殊福利”。

    瑞平塘河是温瑞塘河的北延河道。从飞云街道的南码道水闸，蜿蜒辗转至平阳县昆阳北门，干流全长15.25公里，蓄水量约3550万立方米，其中飞云段流域面积达6000亩，俨然一派江南水乡景象。瑞平塘河是人工运河，开凿于东晋(385-400)年间，古时称三铺塘河，也是瑞安、平阳两地共同的母亲河。

    往日的塘河环境优美，就像一幅水迹未干的水墨画，把蓝天白云、青砖黛瓦都勾勒成美丽的画面。波光粼粼之间，能看清随波摇曳的水草，吸附于石头上的螺蛳，穿梭于石缝间的小鱼，偶尔还有几只白鹭，像绅士般优雅地掠过水面……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住在塘河边的人，都是喝着塘河水长大的。那时农村还没用上自来水，人们总是挨个排队挑水喝。塘河沿岸有许多埠头，每个村都有好几个，往常那里人来人往，嘈杂喧闹，挑水的挑水，洗菜的洗菜……等到日头渐高的时候，埠头旁聚起了穿着花哨衣服的妇女，拿着脸盆、水桶等工具，蹲在台阶上，一边搓洗衣裳，一边海阔天空地说笑，太阳照在冒着肥皂泡的河面上，顿时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小时候总羡慕傍水而居的人，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干旱时不怕没水，洪灾缺粮时可肆意捕些鱼虾充饥，出行则更加方便——从前陆上出行不方便，而水上交通四通八达，可自驾一叶扁舟，优哉游哉地畅游于塘河水道中。如有闲情逸致，购一艘小渔船，撒下一张网，便超然闲适地过起了渔夫生活，正如诗中意境：“烟消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塘河边有很多繁华的地方，在瑞平塘河飞云段，上埠粮库和江南耕牛交易市场曾声名鹊起。

    追忆塘河，最令人难忘的还是赛龙舟。各种各样的龙船一字排开，锣鼓喧天，划桨手以鼓声为令，奋力划桨，呈现“百舸争流”“浪遏飞舟”的壮观场面。唐代徐夤《岳州端午日送人游郴连》中有“竞渡岸旁人挂锦，采芳城上女遗簪”之句，便是描写龙舟“斗河”盛况的。现在，安全隐患大、秩序混乱的民间划龙舟已明令禁止，取而代之的是竞技龙舟。

    追忆塘河，还对一个儿时游戏念念不忘，叫做“打水漂漂”，是我暂住孙楼读书时同学教我的。准备几片较薄的瓦片或扁平的石头，在离水面较近的地方，身体侧蹲，手握瓦片或石头用力掷出，使其在水面连续跳跃，诗云：“儿童最会乐陶情，瓦片飘飘击水鸣。”

    如今的塘河，随着“五水共治”力度不断加大，颜值进一步提升，住在塘河边的人们获得感和幸福感也日益提高，塘河已成为江南水乡的“金名片”。作为塘河边的匆匆过客，见证了它的美丽蝶变，却找不回在塘河烟波里逐渐流逝的时光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