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豹

    一个人，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半个多世纪以后，仍然有许多人对他念念不忘，说明他的精神是永恒的。长篇纪实文学《守望家山》这本关于金嵘轩的传记我们用力甚勤，写了近三年时间，在这一千个日日夜夜里，可以说是废寝忘食，历尽艰辛。

    金嵘轩是一位名闻浙南的教育界老前辈，也是一贯支持革命活动的爱国民主人士。新中国成立后，温州人民出于对他的崇敬和爱戴，选举他担任温州市副市长、温州市政协副主席。他还当选为中国民主同盟温州市委员会主任委员、民盟浙江省副主任委员。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温州多次召开纪念会、研讨会，也出过《瓣香集》等纪念文章汇编。但是，偌大一个温州，就是没有人去写一部完整的关于金嵘轩生平事迹的长篇传记。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却使写作第一部金嵘轩人物传记的任务落在我们的头上。

    2019年6月21日，我和胡晓霞随同民盟温州市委会专职副主委王黎然率领的民盟温州市委会持续开展的“追寻民盟先贤足迹”活动小组，专程赴杭州探望金嵘轩的孙子金恒景老师。

    1982年我15岁进入瑞安中学读高中时，教我们物理课的就是金恒景老师，他的女儿金筱艳则与我同班。金老师对创作金嵘轩的传记相当重视，当即提供了大量史料，甚至把自己写的秘不示人的《金家列传》也提供给我们，这本十几万字的家族史给我们后来的写作带来了较大的参考作用。接着，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走访了温州大学、温州肯恩大学、温州中学、瑞安中学和瑞安市图书馆等单位与个人，通过查询资料、听取介绍、采访亲友等方式，追寻金嵘轩的生活工作足迹，挖掘有关珍贵史料。

    金嵘轩已逝世50多年，与他生前有过直接接触和联系的人，如今还健在的已经寥寥无几。我们还走访了与他共事过的老同事胡显钦和项瑞钊。97岁的胡显钦先生曾任温州市副市长、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94岁的项瑞钊先生曾任温州中学副校长、温八中校长，两位老前辈精神矍铄，深情回忆浙南教育先驱金嵘轩往事，介绍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共事的经历。胡显钦先生十分重视，亲笔赶写了一篇2000字的《回忆金嵘轩老同志》供我们参考，还让我们翻拍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的老照片。

    通过釆访金氏后人、学生和亲戚朋友，我们终于搜集到了较多崭新的第一手资料，不仅填补了某些历史时段的材料空白，金嵘轩焕发出来的那种像大海般广阔丰厚的人格力量和诗一般美丽的道德品质，更是始终震颤着我们的心灵、激励着我们的写作。过去我写过小说、散文，出过好几本书，在文学圈子里应该说也有一些影响，但基本上是“自娱自乐”。从创作曾联松传记而引起一定的轰动效应之后，我便坚定了写作温州籍名人人物传记这条创作之路，以形成自己的创作特色。

    著名诗人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金嵘轩处事之严明、作风之正派、情操之高尚，确是知识分子的楷模，他的道德、学问、能力，人人钦服。我把金嵘轩的精神归纳为仰望星空，俯瞰大地，守望家山，他对人生的信念、对教育的信念今天仍然熠熠发光。毕业于温中的著名考古学家夏鼐，上世纪80年代到温州作过一次关于温州文化建设的讲座，他用温州话幽默地说，温中当年有一句趣话：“嵘轩先生随你阿尼我你都着学，就是一样学不得，这就是嵘轩先生的普通话！”金先生的普通话讲得不标准，经常会用瑞安话“搭搭边”，但这趣话也说明了嵘轩先生道德学问的完美和他的平易近人。

    下工夫挖掘、搜集和研究金嵘轩这位温州近现代史上家喻户晓的名人，对于我们当前研究温州教育史、对外交流史和温州家族史都有典型的实证意义。他一辈子从事教育工作，且大部分时间是在温州，门生故旧众多，桃李遍天下，近一个世纪以来，遍布世界各地的许多温州籍名人大都是他的学生。所以说，金嵘轩传记的出版仅仅是一个基础性的开端工作，有关部门还应该组织力量，把金先生的著作、文章搜集起来，正式出版一本《金嵘轩文集》。我们也可以在写作传记作品的基础上，再接再厉，再写一本金先生的交游录，再出版一本传记的衍生品《金嵘轩与他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