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3版:云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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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之上

    ■阮荥艾

    久居飞云江畔,日夜沐浴着春夏秋冬别样咸淡腥腻的流岚,浑然不知飞云江有何不一样的感觉。只是近几年来,从窗外飘进广场舞音乐或学生拉拉队的呼号声,才唤起我沉睡在情感深处久违了的心澜……

    两岸长堤千里,高楼林立拔地而起,旌旗猎猎迎风招展。一座又一座的跨江大桥,像雨后彩虹,横空出世气势磅礴。新轮渡口亦是江边崭新的风景,犹如持势征航的橹樯,待发扬帆。江面上的白色游轮高擎飘舞的红旗,似丹顶鹤盘旋低翔,悠然漫渡……

    江水由西而东缓缓淙淙,不知从何时起挟带细软黄沙、潮汐黄澄澄的波流?滚滚长流曾给两岸居民,带来了无尽的福祉与灾难。

    飞云江历为浙闽天堑,衍繁着流域面积3713平方公里两岸的子民。昔日,土地贫瘠,只能自给自足,自宋室南迁之后,北方文化的移植,带来了经济上的繁荣。瑞安南岸的宝香码头、平阳坑河埠,均是万人空巷,商贾云集;北岸城关的大南门、小南门,便是繁华的好去处,商行鳞次栉比,大小商贩比户经营,人流如潮。在清廷“洋务运动”后,飞云江就被纳为温州通商港口行列。1927年,“瑞平”轮首通瑞沪航线,标志着营运业更加发达,农耕手工商贸全方位鼎盛。清末朴学大师俞樾游历福州途经瑞安时盘桓数日,留诗:“杯酒清淡偏有味,黄花鱼小墨鱼肥。”可见民风淳朴、生活逸趣。

    不过,祸福易移。据嘉庆《瑞安县志》记载:东晋太元十七年六月,飓风暴雨,海溢,人多溺死;唐总章二年六月,飓风暴雨海溢,漂民居6800余间,溺死人9070多人,牛500多头,损田亩4150余顷。从明万历二年至民国廿七年,就发生过“洪水横溢、江潮倒灌、陆地行舟”的水患37次,其中乾道二年“夜潮入城”,“漂民庐,毁盐田,坏农稼”,酿成“浮尸蔽川,存者十一”的惨景。“咸丰三年水满床,手擎竹竿打虾蟆。”“村村饿莩相枕籍,十家九室无炊烟。”除了这些天灾之外,更甚的还有人祸呢。

    “郭外儿寻母,江濒妇哭夫。哀哀闻老父,此害百年无。”飞云渡曾为南北交通要津,控山带海。元明两代由民渡改为官渡,清初又改为免费义渡。后因管理制度废驰,渡夫为谋私利,轻舟重载,勒索盘剥,敲诈欺压。清光绪三十一年,义渡船沉江失事,溺毙13人,死者家属嚎天哭地,旅客寒心,地方哗然,于是,强烈要求改良。

    1941年4月19日午夜3点40分,日军入侵,城关居民尚在睡梦中,他们从被窝里爬出,惊惶失措,携老挈幼,纷纷涌向北门外逃奔,寻觅各自藏身之处。有啼哭母子拆散的,有蹒跚负荷老父母的,有踽踽策杖而佝行的。当日机临空而过,老百姓又慌乱一团,拥挤田间伏身躲避。那凄惨悲凉、狼狈情景可想而知。

    也曾发生将拆除县城、沙园城墙、西山塔、隆山塔两层的砖石,及烟墩山开挖砂岩,抛江拦筑封锁坝,防日舰进港之荒诞举措。1942年,瑞安第二次沦陷前半个月,日机飞临瑞城上空连续4日轰炸不停。许多地方瓦砾成堆,死伤无数,损毁房屋几千间、物资不计其数。居民纷纷逃难出城,或早出晚归,有的迁居乡间,有的躲在桌下或床底,或盖上多层棉被作“防空壕”,闹区几乎变成了“死城”。宋慈抱先生有诗叹曰:“寇机轰炸最心惊,县市人民尽室行。内乱未平逢外患,我曹浩叹劫余生。”

    当然,任何灾难都是暂时的,幸福才是人生奋斗的长远目标和方向。农民水利专家戴新泮,曾奔走呼号,要因势利导,人定胜天,建议筑陡门水闸、海堤防洪、清障河道、疏浚浦沥、裁弯取直、架设桥梁……政府展开植树造林、山塘蓄水、堰坝引水、电机灌溉、市镇供水、水力发电、围垦海涂、优化环境等胜措枚举,造福了人民……

    今又漫步飞云江长堤,一顶顶帐篷在东外滩青春公园就地铺设,戚朋野炊、亲子饮宴随处可见,孩童们牵着各式风筝,争相追逐,嬉笑欢闹,那愉悦的心情,就像我眺望隔江南岸五个红色醒目又璀璨绚烂的大字“瑞安新外滩”,是那么的亲切、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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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日报 云江潮 00003 沧浪之上 2022-7-1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