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书院是我国古代四大书院之一,它建于北宋开宝九年(976年),是中国教育史上规模最大、延续状态最好、最有名望的书院。在岳麓书院讲学的都是知名学者,其中一位就是永嘉学派代表人物、瑞安乡贤陈傅良。岳麓书院的历史文物陈列馆里有一块石碑,碑记《建岳麓书院记》就由陈傅良撰写,详细记载了岳麓书院创建以来的办学情况。在《岳麓书院史》中,则记载了陈傅良在岳麓书院的主要事迹。
根据《瑞安市志》记载,陈傅良(1137—1203),帆游乡澍村(今塘下凤川)人,自幼勤学苦读,文章自成一家,人争传诵,岁从游者常数百人。他不以此自满,师事永嘉郑伯雄、薛季宣,继承永嘉学派前期学者经制事功之学。宋乾道八年(1172年)中进士甲科,历任太学录、福州通判、湖南桂阳知军、湖南路常平茶盐事、浙西提点刑狱、吏部员外郎等职。著有《周礼说》《春秋后传》《左氏章旨》《历代兵制》《读书谱》《西汉史钞》《止斋文集》《陈傅良先生文集》等。
陈傅良任湖南路常平茶盐事、转运判官期间,与众多学者名儒交好,常受邀请,率弟子讲学于岳麓书院,湖南学风为之一振。
据《岳麓书院史》记载:淳熙十五年(1188年),湖南安抚使潘畴修岳麓书院,并聘州教授顾杞兼任山长,吴猎为堂长。他们请陈傅良为书院作记并讲学岳麓。他的“言之必使可行,足以开物成务”的学术主旨,为重经世济民的湖湘弟子所接受。所以,《宋元学案·岳麓诸儒学案》认为“南轩卒,其弟子尽归止斋(陈傅良)”。
南轩,即张栻(1133—1180),南宋学者、理学家、哲学家、教育家,湖湘学派集大成者,“东南三贤”之一。张栻以长沙的岳麓书院、城南书院等为基地培养了大批学者,使湖湘学派闻名全国。陈傅良讲学岳麓书院后,湖湘学派重经世、重践履的学风,在南轩弟子中得到了进一步保存和发展。显而易见,陈傅良在岳麓书院期间,因知识渊博,讲学水平高,反响巨大,因此有那么多学生追随他。
岳麓书院教学方法比较自由,但管理考核非常严格,学生以自学为主,山长或其他老师每隔十天或半月授课一次。书院最有名的是朱熹和张栻两人,他们“会讲”,极具魅力,远道来听课者甚多,盛况空前。据《岳麓书院》记载,当时岳麓书院门前车水马龙,“学徒千余,舆马之众至饮池水立竭,一时有潇湘洙泗之目焉”,不知有夸张之说否,但朱熹讲学影响很大是事实。陈傅良在《建岳麓书院记》中记载:“某尝获诵侍讲张先生(栻)所为记,及于治心修身之要,湖湘之后亦既知所指归。”
岳麓书院的讲堂,是教学重地和举行重大活动的场所。讲台上有两把太师椅和一张茶几,朱张会讲时,太师椅一张是岳麓书院的山长张栻所坐,另一张是朱熹所坐。堂内“忠孝廉节”四字为北宋乾道三年(1167年)朱熹所书。“学规”“箴言”“读书法”“整齐严肃”等均为历代山长所书。“学达性天”匾为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御书,“道南正脉”匾为乾隆九年(1744年)御书。
陈傅良讲学时,有时一张椅子,有时也是两张椅子与其他大师进行会讲。讲台下没有课桌椅,学生自带蒲团席地而坐,表示对师道的尊重。陈傅良讲座,有教无类,自由讲学,兼容并包,娓娓道来。听课学生年龄大小不等,少年也有,年逾花甲的也有。现场学生提问,教师释疑解惑,他讲得精彩,台下听者众。张栻去世后,陈傅良在岳麓书院讲学,颇具留心于“经济之学”,湖湘弟子纷纷从学,连张栻的得意高足胡大时都拜陈傅良为师,一个教育家的情怀与魅力由此可得到展示。陈傅良对事功学派的发展和传播产生了巨大的促进和推动作用,但朱熹对其弟子“留心经济之学”、从学事功学派陈傅良颇为不满。
朱熹虽然对陈傅良的学问多有指责,其实他们两人多是学术观的差异,并没有恩怨。淳熙十五年(1188年),朱熹的理学思想遭到诬陷、攻击,太常博士、永嘉学派集大成者叶适曾上书《辨兵部郎官朱元晦状》,为朱熹伸张。绍熙五年(1194年),朱熹只做了四十六天的焕章阁待制、侍讲,便被韩侂胄罢官。陈傅良得知朱熹被贬,便连上两道奏疏为其辩解求情,并拒绝起草罢免朱熹的诏书。这事使陈傅良因“依托朱熹”的罪名被罢官,从此退出政坛。此时已经返回建阳的朱熹,获知陈傅良被罢,深感震惊。
朱熹死后九年(1209年),冤案终于得到昭雪,朱熹的学说又被朝廷所承认,朝廷为朱熹恢复名誉,追赠中大夫、宝谟阁学士。宝庆三年(1227年),宋理宗发布诏书,追赠朱熹为太师、信国公,“伪学”从此转为“官学”,提倡学习朱熹的《四书集注》,并将其定为科举考试的标准。令人遗憾的是朱熹与陈傅良此时都不在世了,但他们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如今,岳麓书院内古树参天、生机盎然、弦歌不绝。这座千年书院的一草一木、一楼一亭、一砖一瓦都成为文人雅士的心之所向。我们在这座古朴的书院中穿行、求学,进一步体会先哲陈傅良思想精髓,更为南宋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瑞安乡贤陈傅良曾在此讲学感到无比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