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4版:玉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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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良:坐穿牢底志不移
■马邦城
仙降农民暴动集会旧址保宁寺

    “我们是天生的叛逆者,我们要把颠倒的乾坤扭转!我们要把这不合理的一切打翻!今天,我们坐牢了。坐牢有什么稀罕?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们愿——愿把这牢底坐穿!”

    这首《把这牢底坐穿》的诗歌,被选入中小学的教科书。许多人都耳熟能详会背诵,它是革命英烈何敬平在重庆渣滓洞集中营所写。然而,你也许不知道,在瑞安,也有一位“坐穿牢底志不移”、何敬平式的英烈,他就是许良,他的事迹同样感天动地!

    参加暴动被捕入狱

    1926年初冬的夜晚,一位名叫许良的青年,步履匆匆,来到仙降村萃英小学门口,他环顾一下四周,轻轻叩开了大门。为他开门的是校长林直斋和教员林贞甫。3人一同进入房间,围坐在一张书桌前,开始计议起如何创办平民夜校,扩大宣传,开展农民运动的相关事宜。

    许良又名笃池,是仙降附近新安村人,他与林直斋、林贞甫两人,可谓老相识了,当初就读私塾时,就是志同道合、亲密无间的学友,3人都怀有一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之心。后来,林直斋在瑞安县城结识了“温独支”成员林去病,参加了共产党,并与林贞甫、陈兰平等人一起,秘密组建仙降党支部,并创办萃英小学,作为革命活动的联络点。许良受其影响,也积极参与活动,成了萃英小学的常客,一年后,由林直斋介绍加入了共产党。

    当时,正值国共合作、国民革命的高潮,他们通过广泛宣传,分别在仙降、西垟、张岙、少埠等村成立了农民协会。许良也带头在新安村组建党支部、创办农民协会,开展“二五”减租斗争,将矛头指向土豪劣绅。

    1928年4月,中共瑞安南区区委成立,林直斋任书记、林贞甫任秘书、许良任宣传委员。不久,林去病派张弢和吴士英来仙降协助开展农民运动。6月初,根据上级指示,准备组织农民暴动,攻打瑞安县城。27日这一天,南区区委在仙降保宁寺举行声势浩大的攻城动员大会,共有700余名扛着大刀、长矛和火枪的农会会员参加。第二天,在林直斋的指挥下,许良、林贞甫和陈兰平等人率领农会武装人员,攻袭了周苌上河土豪劣绅伍籀蜚,焚毁了他家的宅院。

    6月30日,攻城暴动失利后,敌人疯狂反扑,林直斋和林贞甫被捕,陈兰平跳江牺牲。许良避逃到碧山沙洲一表亲家中。不料,仙降青帮头子孙仲玉仍盯牢他不放,带着一伙暴徒追赶到沙洲,将他抓捕。起先,他被关押在温州省防军团部(国民党省防军在温州的团部),7月8日,转至宁波特种刑庭监狱,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从此开始了漫长的“囚徒生涯”。

    牢底坐穿,初心不改

    在宁波监狱里,许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与县委书记林去病关在同一个牢房中。他很吃惊,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三县攻城行动失利后,林去病也遭到通缉,组织上考虑到他的安全,将其调离瑞安,并任命为宁波市委书记。可就在赴任途中,林去病遭到敌人逮捕。好在他化名吕宝富,自称是上海布厂工人,真实身份没有暴露,结果被判了3年半徒刑。

    这次铁窗内的不期而遇,使许良深受鼓舞,两人肝胆相照,互相勉励,更加坚定了不怕坐牢、誓将革命进行到底的信心。

    但令人痛心的是,未等林去病刑满释放,就被同狱的一个叛徒认出,向敌人告密。反动当局将他视作“要犯”,转押至杭州,关进了省陆军监狱,不久就将他杀害了。

    许良仍被关押在宁波监狱内,备受煎熬。直到1937年9月,全国抗日救亡运动蓬勃兴起,国共实行第二次合作,根据双方无条件释放政治犯的协议,经我党全力营救,才使当了近10年“囚徒”的许良得以释放出狱,回到新安老家与亲人团聚。

    铁窗磨练,初心不变。许良很快就与地下党交通员李朝棉取得联系,并由他介绍前往龙港山门浙闽边抗日游击总队的驻地,见到了省委书记刘英同志。按照党组织的指示,他回瑞安仙降后,便全力投身抗日救亡工作。

    1938年3月,抗日游击总队主力开赴皖南后,由连珍、林夫率领的抗日宣传队,来瑞安、平阳、泰顺三县开展宣传工作。当宣传队来到仙降时,许良予以大力配合。他是当地人,早年读过书、识得字,曾担任过南区宣传委员,又经多年牢狱生活的历练,干起宣传工作来可谓得心应手。他将宣传活动安排在仙降大殿、周苌杨府殿和碧山涂厂大殿等处,利用当地庙会期间,男女老少人流汇集的时机,进行宣讲演出。每次活动,他都扛着大旗,意气风发地走在队伍最前列;每到演出高潮时,还会踊跃登台,亲自作一番演讲,然后振臂高呼“抗日高于一切!一切服从抗日”等口号。宣传活动结束后,他特意将这12个字写成标语,张贴在大殿中堂,以表抗日救亡的决心。

    抗日宣传队的活动深入人心,许良也成了引人注目的公众人物。看到被关押近十年的“政治犯”,出来后还不知收敛,这般活跃显眼,敌人气急败坏,竟将许良的宣传活动作为罪证,诬告他顽劣不化,煽动民众,蛊惑人心,再次将他逮捕,关进温州监狱。这也充分暴露了国民党顽固派假抗日、真投降的丑恶嘴脸。后经党组织根据国共和谈协议,再三出面交涉,敌人才不得不予以释放。

    越狱失败,惨遭杀害

    1939年2月,国民党顽固派再次将魔爪伸向我党的抗日志士,许良第三次被捕,被关进瑞安监狱。有着长期坐牢经验的许良,在狱中敢于同敌人进行面对面的斗争。他口才好,讲起话来有板有眼,头头是道,深得同牢难友的敬重。那些狱警都怵他,生怕得罪他而触犯众怒,引火烧身。

    当时,马屿石垟村的共产党员吴月侠(后改名觉非)刚入狱,与许良同牢。狱警欺他年轻,对其进行敲诈勒索。许良见状,立即出面给予保护。事隔不久,马屿姜山上姜村的裁缝姜叶永,被当地土豪劣绅诬告为“通匪”,被捕入狱。他年少气盛,不甘心含冤受屈,终日在牢房内吵闹,结果惹怒狱警,扬言要“整死他”。又是许良挺身而出,警告说:“此人与我是亲戚,你们欺侮他,就是欺侮我!”狱警这才没敢下毒手。后来,经他与吴月侠的开导教育,姜叶永也开始懂得革命道理,逐步树立起为天下劳苦大众求解放的理想与信仰。

    1941年初,日本侵略军向温州逼近,飞云江口经常可看到悬挂太阳旗的舰艇在游弋,随时都有登陆进犯瑞安的可能。国民党当局为防止在押“罪犯”脱逃,于2月6日预先把关在瑞安监狱内部分重要“囚徒”转移到文成大峃(当时文成还未置县,同隶属温州)监狱,许良也被转押关进了大峃监狱第六笼。

    当时,塘下肇平垟李英才也被关在这里,他会武功,与许良一样,都是20年代就跟党闹革命的老战友了,两人一文一武,在牢狱难友中享有崇高的威望,许良是个宣传能手,时常演唱鼓词小曲,诉说民间疾苦,揭发旧社会的黑暗和罪恶,以大无畏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来鼓舞难友们的斗志,坚持同国民党顽固派作斗争。

    不久,他暗中联系难友,参加了李英才组织的越狱行动,但终因叛徒告密而失败。6月7日,许良被特务枪杀于溪边滩头。临刑前,他含笑向难友们告别,毫无畏惧地说:“不用怕,咱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牺牲时,他还不到40岁。

    许良不愧为“铁窗斗士”,把监狱变成对敌斗争的战场。他在宁波监狱的时候,除向难友宣传党的革命理论外,并教育他们要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做到“有理就讲、有冤就诉、有屈就伸”,决不能向敌人低头,还经常执笔为难友写诉状,上诉申冤,深得难友们的信赖。

    许良自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至1941年英勇就义,前后经历15个春秋,其中坐牢作“囚徒”的岁月,就占去13年,称得上是一个铁骨铮铮、“敢把牢底坐穿”的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许良虽然牺牲了,但他那坚如磐石、彻底革命的精神,将永远鼓舞着我们,为实现共产主义伟大理想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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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国学大师的忘年之交
许良:坐穿牢底志不移
瑞安日报 玉海楼 00004 许良:坐穿牢底志不移 ■马邦城 2024-1-2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