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4版:玉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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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閒詁》和《雲閒閬苑》
怎么读
■宋维远

    《墨子閒詁》是吾瑞清末朴学大儒孙诒让先生的重要著作之一。书名中“閒詁”(简体字为“间诂”),因“閒”“间”是多音词,读音不同,常引争议,不妨浅探一番。

    “閒(间)”诂是什么意思

    《墨子》这本书是春秋(公元前770—476年)和战国(公元前475—221年)之际,墨家学术派别创始人墨翟与他的门徒们的著作,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墨家在当时诸子百家学术中与儒家和道家同为三大显学。但由于后来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墨家有些学术思想与儒相对抗,不被统治者所重视,就不像儒家学术思想那样“得宠”,其著作也不像儒家著作那样两千年来陆续有文人对其古代留下的本子加以注解、整理、订正,所以《墨子》仍以古字、古代原来的文句留存下来,而长期罕见有文人替它纠正错简、诠释文句、予以训诂,所以原文很难读懂。

    吾瑞大学问家孙诒让却花心血对它加以注释。这本书印刷时,他把所注释的文字,紧接在被训诂的原文句子后面,读者看到费解的原文后,下面就有解释的文字。不像有些书,先在需注解文字边附上①、②的记号,再到每章每节后面按①、②记号去查看集中一起的注解,翻来覆去十分麻烦。也就是说把每条注解分散,分别“间”(jiàn)在全书原文中间(jiān),叫“间(jiàn)注”。

    閒、閑、間的音、形、义略有差异

    “閒”字为小篆字,是“門”字的上面正中加上一个斜写的“月”字,是会意字,表示门夜闭,门里人从门缝(间隙)中看到门外的月光。閒,读(jiàn,去声),义一是间隙,义二是门内人从两扇门的中间门缝看到月光,产生了“中间(jiān)”意义的另一种读音。同时,民间又造了个俗字(官方不认可的)“間”来替代“閒”。后来,原来“閒”字小篆上面的“月”字也被放到“門”里面,书写起来整齐一些,于是,閒、間二字混杂起来用,間是閒的异体字了。

    “閑”字,原来意思是门里有木,是栏,也是会意字,读(xián),原意是阻拦、防御,后引申到休息、闲暇的意思,閑、閒音同,閒又因夜里人要休息,也可会意为安静、休息、闲暇的意思,两字便通用了。

    那么《墨子閒詁》是书名,是文人训诂古言的著作,自己用字当然十分严谨,决不会用俗字“間”,更不可能用“閑”,本不成问题。1956年,文化部和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联合发布的《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和1986年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重新发布的《简化字总表》规定:“閒”字简化为“间”,读两个音,“jiān”和“jiàn”,前者义与繁体的“閒”和“間”一样。但“閒”读xián时,要简化为“闲”。跟“閑”简化为“闲”同音、同义,仍是异体字简化统一。那么“閒詁”只能简化为“间诂”。

    《墨子閒詁》的书名简化为《墨子间诂》读“间”字,已经知道训诂文字和原文相间了,当然会读“jiàn”,不会读“jiān”或“xián”啦  。

    “雲閒閬苑”四字怎么读呢?

    我国自1955年推广简体字后,受到群众普通欢迎与认可。但对我国几千年一直沿用的繁体字乃至篆字等文字也绝非弃之不理睬。尤其是当今全国人民文化程度普遍提高,大家都重视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时,对繁体字(港澳台及东南亚国家仍在用)乃至篆字、金文、甲骨文,如有可能还应该关心的。繁体字不但字体与简体字有差异,书写规则也有些不同,直行书写(或排字)时,每行排列先后一般是从右到左。有时在摩崖石刻上也间或有从左到右的现象,简称“左文”。横行书写(或排字)时,每行字一般是从右到左,与简体字横写从左到右正好相反。

    还有个别现象是,四个字先上下,后右左,跟铜钱上的字排一样,如“洪武通宝”,“洪”字在铜钱当中方口的上方,“武”字在方口下方,“通”在方口的右方,“宝”字在方口的左方。有些人写字也照这个顺序排列写,叫“泉文  ”(“泉”与“钱”通假)。

    最近瑞安有几位在校大学生寒假到平阳鳌江镇塘川社区联南村天师洞风景区旅游,看到“雲閒閬苑”的小篆体横额,其中三字都认识,第三字稍经讨论也认出来是“阆”字。有一位感到疑惑,说,不对:“云闲阆苑”语气有些欠通,阆苑是仙人居处,是名词,“云闲”是主谓结构词组,说明云很闲适。如果反过来,“阆苑云闲”,应该通一些,阆苑是处所的名词,“云”是主语,“闲”是谓语,意思是:神仙住处连云也很闲适。为什么偏偏说:“云闲阆苑”呢?总算是大学生,大家认真思考后,疑惑的答案似乎统一起来,结论是:第二字“閒”,简化字不应是“闲”字,似应为“间”字。“雲閒閬苑”,应简化为“云间阆苑”,意为云端间神仙居处。用这四字来形容天师洞的佳景,说明景区虽在人世间,却可与云间的天堂媲美。如今的人世间凡人与神仙一样幸福,这几位大学生回家后与笔者谈起,并称赞天师洞景色优奇,匾额书法佳美,用字脱俗古雅,意义发人遐想,景、额、字、义四佳,交相辉映,更显文化底蕴深厚。还征求笔者看法,笔者不敢当裁判员,没资格肯定他们对该匾额上的篆字诠释下结论,只能请天师洞景区的同志回答了。

    不过,把“雲閒閬苑”的议论回过来对照文前《墨子閒詁》的书名读法,又觉得其中别有深意!对此,这班瑞安大学生也都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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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閒詁》和《雲閒閬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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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日报 玉海楼 00004 《墨子閒詁》和《雲閒閬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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