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4版:玉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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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气郁葱,挺然森耸者集云山也”
清末瑞安名士林骏
笔下的集云山
■林良爽

    林骏(1862—1909),瑞安城关人,字宝熙,号籋云,因其父名林竹缘,故又号小竹,廪膳生。他出身于书香门第,其曾祖父林从炯(1779-1835),原名佩金,号石笥,道光元年(1821)举人,曾任国史馆誊录,著有《玉甑山馆诗钞》八卷、《文钞》一卷,曾修《承德府志》;其父亲是地方教育名家,家教甚严。

    林骏从小勤奋力学,师从诗赋名家洪炳文(1848—1918),但他科举之路异常艰难,终不能出仕,只能成为一位普通的士人,最后靠设帐授徒为生。因饱读诗书,博学多才,成为瑞城名门望族争相聘请的老师,其中,他在孙锵鸣家担任家庭教师时间最长。

    林骏没有太大的名望,以致没有引起后人关注,但他为后人留下的《颇宜茨室日记》,是研究温州,特别是瑞安地区这一历史时期社会政治、经济与风俗民情等方面十分珍贵的地方史料。该日记从光绪二十三年正月初一(1897年2月2日)开始写,到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七日(1908年10月31日)止,时间跨越十二年。因残缺较多,目前看到的大约只有其中的九年。2018年2月,该日记出版时改名为《林骏日记》(温州图书馆编,沈洪保整理),日记里记载着许多与集云山有关的内容,而林家与集云山也有很深的历史渊源。

    林骏是城关人,但林氏家族祖坟都在集云山上。他在《大宗寒食扫墓规书序》里这样写道:“吾济南氏族,由闽迁瑞,始于文质公,再世正仲、懿仲二公,先后登巍科,理学传家,芳承双桂,本乎此也。溯自文质公迁卜瑞邑,家称素封,既营第宅于望江,复筑吉圹于集云,今藏字三百一十五号之山,名为炮涂坦者,即昔日我祖宅卜佳城之处也。”

    光绪三十四年(1908)三月初四写下的《寒食日登集云山扫墓记》中这样写道:“我族之祖山,别名炮涂坦,为集云之母山,上坛为宋二世祖乡贤颐叔公墓,其次附厝而稍侧左方者为中夫公,次直接者为任道公、复道公,又次为本公,他若左右四旁丛厝附葬,列有碑碣,皆阖族远代之祖先也。自宋而元而明,以至于今,历易四朝,班班可考,则知先德流泽,永永弗替,诚有与此山俱传者。”

    集云山是一城之主山,风光旖旎,是文人墨客郊游踏青首选之地,也自然成为林骏经常去的地方,再加上祖坟在集云山,更多了一份感情,是他笔下记录、描写抒怀的对象。

    每逢春节、清明节,林骏及家族成员都会上山扫墓,祭祀先祖。在他的日记大部分都有记载,摘录几处:“晨,同仆登万松、集云二山,省先人墓,途中等五言一律,有‘山瘦雪微露,松高枝半枯’之句。”【光绪二十三年(1897)正月初十】

    “早晨,同仆出东郭,登万松山,谒先高高祖富山公墓。越周湖诸岭,寻滴水岩,由东迤北,登集云山,谒先曾大父石笥公、诚轩公诸墓。……”【光绪二十四年(1898)正月初五】

    “晨晴,旋阴。偕登万松山,省高高祖富山公墓。夕,同族弟兆藻登集云山,省二世祖正仲公、十世祖澹庵公、曾大父石笥公、诚轩公诸墓。”【光绪二十五年(1899)正月初七】

    “夕,备祭礼偕族兄弟登九坦山,谒二世祖、先曾祖墓。”【光绪二十五年(1899)二月廿五日,清明节】

    “登集云、万松二山,谒先人墓,枬、桪二儿随行。”【光绪二十九年(1903)正月初七】。

    “同碎楠、毓卿、桐昌等集云山祭扫二世祖墓。”【光绪二十九年(1903)三月十二日】。

    “是年三月初四,适届此节,循例上山展谒,值祭者族长成良,随行者余偕增楠、鼐奴、沛旸共四人。”【光绪三十四年(1908)三月初四】

    在他的心中、笔下,集云山是那么的高大,风光那么秀丽。“出北门二三里,佳气郁葱,挺然森耸者集云山也。”“是日也,积雨初歇,天低如幕,绿沉径筱,红醉篱桃。同人并肩而行,不先不后,迷漫春雾,瀚瀚生阴,冲冒来前,隐约四围高低,几无以辨,村路甫尽,旋而登山,陟巘愈高,云气愈重,又复新泥滑滑,足力颇孱,未几越数岭,曲抵祖垄,扫地陈祭,苹藻荐芬,彷佛山灵相迎,而受我之揖者。”“……维时天气初晴,鸟声清脆,陌上油花,遍地盛开,黄如金散,尤增清趣,……”“岭柏青磐石,溪芹碧泛春”“山瘦雪微露,松高枝半枯。浮云随去住,飞鸟自招呼。”

    一天早上,推开窗户,他遥望城市的北面,看到北郭诸山雪景,心中大喜,写下《晨霁望北郭诸山积雪皓然喜而有作》:

    晨喜天开霁,尘心早涤胸。

    清辉明远树,积翠失层峰。

    画未郭熙续,仙谁姑射逢?

    耐寒眈目赏,独立不扶筇。

    忘却居城市,风光到眼新。

    波平明若镜,树老立如人。

    日色犹含嫩,禽声竞洽春。

    寻诗随处好,何必出郊闉?

    这里的北郭诸山指的就是集云山。

    集云山处处入画,样样入景。不管是晴天、雨天、雪天,还是松树、野花,不管是鸟声、溪流声,在林骏的笔下,集云山是那样美,美得让人如痴如醉。

    目前,我市正在积极打造集云山生态公园,研究林骏记载有关集云山的史料,对深入挖掘集云山的历史、人文习俗,丰富集云山的文化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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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瑞安名士林骏
笔下的集云山
瑞安日报 玉海楼 00004 清末瑞安名士林骏
笔下的集云山
■林良爽 2024-4-22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