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纪末,至20世纪上半叶,教育救国是中国近代具有较大影响的主张。先贤们主张发展教育,使人民由愚变智,使社会转贫为富,使国家转弱为强,努力实现救亡图存的理想。当时他们已经认识到世界的竞争是“智争学战”,认识到强国之道全在“开民智”、兴学校。瑞安的孙诒让、黄绍箕等乡贤就是“教育救国”的先行者与实践者。
积极办“新学”
孙诒让熟读经典,却不止读经典。晚清时期,西学东渐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产生了巨大冲击。孙诒让开始反思传统文化,学习倡导西方文化。光绪十一年乙酉(1885)三十八岁时开始阅读翻译的西方政事与史地、科学技术书籍,读徐继备《瀛环志略》、魏源《海国志》等书,订阅上海强学会《时务旬刊》(该刊物由汪康年、梁启超、章太炎主办)。
孙诒让当时订阅的报刊有:上海的《申报》《实学报》《新学报》《译书公会报》,澳门的《知新报》等,甚至晚年还学习英文。这些报刊,使孙诒让视野拓宽到全球与现代文明,其救国思想开始找到借鉴西学的方向。
孙诒让喜欢交往具有洋务思想的人士,与洋务派重臣张之洞、同乡黄绍箕联系颇紧密,中体西用思想互为影响。黄绍箕早年从学张之洞,为张之洞幕僚。黄绍箕是“中西学术均能贯通,熟于郡国利病、外洋政事”的人。
孙诒让不只空想而勇为实践。从光绪二十二年(1896)起,孙诒让联络项芳蓝、黄绍箕等名流,在瑞安办教育,创建了一所专攻数学的“学计馆”,以造就科学技术人才。他请张之洞题写“学计馆”匾额,此匾额还保存在瑞安中学校史馆里。
不久,在瑞安城范大桥项氏宗祠里,他又与项家创办“方言馆”,开设西文(英语)和东文(日语)等科,此校为浙江近代最早的外语学校。他还建议“今宜于各省广开方言馆,务使东西文家喻户晓”。
到了光绪二十七年(1901),又将学计馆和方言馆合并扩充为瑞安普通学堂,分设中文、西文、算学三个专修班。他还办了“永嘉蚕学馆”。这是中国最早的职业学校之一,成立于1897年,最初设在郡城永嘉(今鹿城)。温州府中学堂(后改名温州中学)成立于1902年,是温州历史最悠久的中学之一,孙诒让曾任第一任校长。处州初级师范学堂(位于丽水)是为培养合格教员而积极筹划创办的师范学校。
孙诒让在温州、处州两地共创(倡)办了309所学校,这些学校的创办极大地推动了浙江地区的教育发展,为后来的教育改革和现代教育奠定了基础。
瑞安掀起留学的热潮
在办学的同时,瑞安掀起留学的热潮。办了学校,需要老师。孙诒让主张派优秀青年出国留学。孙诒让曾资助瑞安普通学堂高材生陈恺、许藩二人留学日本习数理化,聘请留学日本明治大学的高材生洪允祥任总教习。他还托项骧物色英文教员,高薪礼聘上海圣约翰大学优秀毕业生任英文教师,以高于监督三倍月俸聘英文教习陈守庸。
孙诒让提议选择国内聪颖子弟出国留学,最后达到英才辈出,不复依赖外人局面的主张。光绪三十年(1904)九月十八日下午,他在瑞安飞云阁举行茶话会,邀集瑞安普通学堂高材生的家长参加。在茶话会上,孙诒让鼓励家长送子弟到日本留学深造。家长陆续向普通学堂报名,欲送子弟出洋留学,共二十余人。在浙江教育史上,开留学国外的风气之先。
温州第一批留学日本家族是黄绍箕家族,有黄绍箕的儿子及侄子黄曾锴、黄曾延、黄曾铭(黄宗江、黄宗英的父亲)。还有其外甥林大闾、林大同(林大闾的堂兄弟)、林文潜。这波留学潮首先影响的就是瑞安。瑞安留日学生比较多家族有:孙氏家族的孙衡、孙任、孙延楷、孙延畛,项氏家族的项沇同、项肩、项骏、项崧(游历员)、项廷骅、项骓,许氏家族的许璇、许燊、许壬、许徵、许铸,林氏家族的林大闾、林大同、林大问、林大勋、林大经、林大囧、林大龄、林大年、林镜平。据张小宇等查考,瑞安近代到日本留学的有160多人。
还有一些是去欧美留学的。如瑞安申明里的曾勉留学法国蒙彼利埃大学,曾省留学法国里昂大学,南堤街的项骧留学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出国留学形成一股风,《林骏日记》中写到,一些家长担忧孩子出国不安全,不让孩子出国留学,而有孩子竟然偷偷地逃出国留学。
近代这些外出留学的,基本出身于有一定知识,特别是有一定开化意识的望族家庭。在时代变革、新旧知识更新年代,他们才有胆量、有意识地支持子弟外出留学。这些出国留学的学子大多有爱国的精神,《林骏日记》中记载着“瓯人留学日本,愤俄强占东三省”,他们发表慷慨激昂的一千余言的“爱国宣言”。他们在异国刻苦勤学,学成归来,报效祖国。如项骧、林大同、许璇、林镜平、曾勉、曾省等都是为国家作出大贡献的人物。在瑞安的项沇同办南堤电灯厂、沈公晢当轮船公司经理,也是做出大贡献的人物。
望族联姻
是高质量的基因再组合
这些留学生大多出身于大户人家,而这些大户人家有一个现象:他们家族之间几乎都是联姻的。瑞安名门望族南堤项氏是晚清大儒孙衣言、孙锵鸣的舅舅家。劳动巷的沈宅举人沈桐轩的四公子沈公哲是项湘藻的女婿。五星红旗设计者曾联松的母亲是沈宅小姐,而曾联松的夫人是南堤大实业家项荫轩的女儿。
望族联姻,两个家族可以共享信息、人脉和机会,从而增强家族的影响力和竞争力。还涉及文化传承的功能,特别是女性在望族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她们的教育往往受到高度重视,通过联姻可以培养下一代的文化和道德观念,影响家族的长远发展。瑞安有这么多的名门望族,接受较好的家族教育与学业的传承,可以说这些望族联姻是高质量的基因再组合。
我们要认真研究他们,继承他们,使他们的精神发扬光大,使我们的瑞安“天瑞地安”,使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加繁荣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