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洁楠

    “在母亲节时给母亲献鲜花、蛋糕，在妇女节时给女同胞转账红包、买电影票，在儿童节时给小朋友们的玩具堆成半山腰，而过父亲节时送给父亲只有一句简单寒暄……”网友的调侃，道出了父亲节在众多节日中的“低存在感”。这份冷清，常被解读成父亲在育儿过程中的“角色消失”。一年一度的父亲节刚刚过去，比起简单的批判，我们更需理解这背后的无奈和束缚。

    “孩子哭了就喊‘妈’”“父爱无声”“爸爸带娃小孩哭闹不停”……观察社会主流文化和媒体舆论，不约而同给“父爱”贴上了标签，无形中将父爱缺位合理化、刻板化。诚然，母亲的天性与付出常被歌颂，很多父亲却在学习成为父亲的道路上步履维艰。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父辈就是这样做的，我们的童年也是这样过来的，社交媒体也是这样给我们灌输的，这样的认知标签和引导缺失，让父亲从“想为而不能为”，走向“为不能为自证”，最终形成了社会语境中父职缺位的合理化。

    除了认知错位，现实的重重枷锁也将父亲束缚在育儿场域之外。以育儿假的实施为例，与母亲休育儿假更容易得到广泛支持相比，父亲休育儿假显得更加尴尬。一对瑞安体制内双职工夫妻坦言，孩子爸爸的育儿假，仅仅因为孩子生病请过1天，更有人惊呼“原来爸爸还有育儿假？”这足以见，即便在带薪休假制度更完善的体制内，爸爸们也面临“羞于启齿”“没时间请”“知晓度低”等困境，主动请假带娃被视为“不敬业”……对普通工薪家庭的爸爸们而言，这些困境更是成倍放大。“育儿假”的落实之难，折射出的是职场压力和社会支持不足，与其说是“消失的父亲”，不如称之为“被束缚的父亲”。

    令人欣慰的是，新一代年轻父母在性别平等和科学教育理念的熏陶下成长，我们也乐见父爱逐渐有“归位”的迹象，在今年父亲节瑞安媒体的报道中：陪同孩子接种疫苗的父亲越来越多了；很多成年的孩子逐步理解父亲、认同父亲的事业，并接过父辈的衣钵；也有幼儿园把“父职教育”作为家校工作的重点……这些点滴变化，都是打破束缚、推动父职回归的积极信号。

    要让父爱不被束缚，真正实现父爱与母爱协同，还需要很多努力。我们希望育儿假的实施能够更加刚性，明确用人方的责任，让父职教育更加“心安理得”；希望影视作品中，父亲的形象更加多元，“温柔细腻”和“阳刚勇毅”都是父爱的形容词；希望母亲们也克服育儿焦虑，给予父亲试错空间，让父爱有处施展……当父亲们能够无惧束缚、自信参与，孩子们收获的将是更完整的爱与成长，而父亲节，也终将承载起它应有的温情与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