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我长大,陪你变老

    ■金 洁

    前段时间，北大才女王帆的演讲视频《做一个怎样的子女》在微信朋友圈疯传，尤其是最后一句“至亲之情，不应该是看着彼此渐行渐远的背影，而应该是：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瞬间感动无数人。

    我的父母一生辛劳，如今垂垂老去，却不遗余力为我们操劳。父亲退休后常年在田间劳作，乐此不疲种各种瓜果蔬菜，隔三岔五给我们送来。母亲80岁高龄，仍耳聪目明，时不时给我们打电话，家长里短，絮絮叨叨。我知道，父母希望能够经常看到我们的身影，听到我们的声音，而我总以忙为借口，很少抽时间去看他们，甚至多打几个电话也嫌麻烦，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心安理得缺席他们的衰老。

    暑假的一天，我给母亲打电话，听得出她声音明显比平时浑浊无力，才知道母亲患重感冒好几天了，便急着说要去看她。母亲却不让。实际情况是，即使患病，母亲也故作坚强。坐在三轮车上的我老远看见她站在家门口不断张望，当我进入她视线那一刻，母亲眼神闪亮而喜悦，可嘴上还是嗔怪我小题大做。

    吃过中饭后，我们坐在沙发上聊天，我惊异于母亲超强的记忆力，同时又感慨母亲过于健忘，因为那些年代久远的陈年往事，一件件一桩桩，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叙述得有条有理，又全然不记得之前曾多次跟我说过。

    要回家了，母亲拿过两个事先准备好的南瓜叫我带上，那是父亲知道我喜欢吃而种的。我想叫三轮车，母亲说：“不用，我先帮你提到车站。”母亲一向节俭。我不同意，母亲则像个任性的孩子，扬起满是皱纹的脸，执拗地说：“这有什么，轻松着呢。”说完，提起南瓜就走。

    一路上，看着汗水滑过母亲饱经风霜的脸，我过意不去地说：“这大热天，不坐三轮车，却要让你送我去车站，人家看了会怎么说？”“人家会羡慕地说，还能有这么个老太婆帮你提东西，这就是福气呢。”母亲有点得意地说。那倒也是，母亲目不识丁，可她偶尔会幽默地蹦出一句挺有哲理的话。父母都曾动过大手术，可如今两老依然精神矍铄，相濡以沫，有滋有味幸福着我们的幸福。就像这会儿，母亲执意要走路送我去车站，或许不仅仅为省那区区3元车费呢。想到这儿，我情不自禁放慢脚步，与母亲边走边聊。到了车站，我上了车，母亲一直等车子启动后，才心满意足离开。

    那一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动。年轻时候的母亲情感粗糙不善表达，而今迟暮之年，母亲对我们的关心与疼爱却日渐细腻。

    从今天起，就算真没时间常回家看看，也要多给父母打几个电话。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