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金边吊兰

    ■高振千

    一天中午，去单位一楼食堂吃饭，发现门口堆放着不少从这幢大楼里清理出来的废弃杂物，其中有个花盆还挺好的。十几厘米边宽、二十来厘米高，正方形开口，底部略微收缩，黑色有波纹的釉面。是哪个旮旯扫出的？以前种过什么？

    想想这么完好的一个花盆就这样抛弃有点可惜，午餐后就顺便将它从垃圾堆里捡了出来，清洗干净后打算种点什么放在办公室里。

    食堂路旁的大花坛草丛里，被遗弃的吊兰正疯狂生长。以前住在小镇上种过吊兰，非常容易种，剪下茎上带气根的簇生茎叶，不论是栽在花盆里，还是扔在屋后，不用理睬都能迅速生长。于是，在花坛里挖了些泥土，剪取两株长相漂亮的金边吊兰种上，将泥土压实，用水浇透端回办公室。

    原本就青葱的两株金边吊兰，像一对亲兄弟似的在花盆里安家落户了，也给办公室增添一抹新绿。平时偶尔浇点自来水，这两株吊兰就一直保持绿莹莹镶着金边的叶子，没有发黄没有枯萎，这明显地说明移栽成活了。剑形的叶子也很快长大了，而且渐渐地长出嫩嫩的新叶子，每株都分蘖出好多叶片，一幅蓬蓬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泥土中，还伴随着野生好几棵六瓣叶子的小草。

    办公室窗户朝南，阳光和风十分充足，吊兰就始终放在一角纸箱上没有挪动，仅仅接点自来水养着。有一周外出学习培训，大概因为之前几天也忘了浇水，回到办公室，发现花盆里的泥土缺乏水分变得特别干燥和坚硬，绿油油的叶子已失去光泽，枯黄地耷拉了下来，而且每条修长的叶子都蜷缩起来。会不会就此死去？不管能不能救活，先用自来水淋个透再说。

    没想到一夜工夫后就恢复了原状，叶子全部舒张开来，色彩也鲜明亮丽，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不能不让人感叹其生命力的顽强。这还不算，没过几天，每株中间还抽出根带小叶片的细长的茎。这茎犹如变魔术似的被不断地拉长，没几天就斜生出一米来长，都垂到地板上面无奈地窝着。为了不妨碍这两条茎的自然生长，连忙把花盆移到窗台上。

    深绿的圆茎上面及顶端很快长出一簇簇小小的尖细的叶子，绿色叶片上有黄色线条围绕叶的周围，顺势地怒放、挺立，线条分明地静待着，挟裹着新生命的姿态扑面而来，让人横生喜悦和爱惜之情。

    更叫人惊喜的是这两根柔韧的茎上，各自的叶根还萌芽出二三个素中泛绿的小花蕾。这些含苞待放的花蕾小巧玲珑，没过多久就吐出六瓣洁白的花瓣，里面有洁白的花蕊，上面点缀着鲜黄的花头，花瓣中间还有嫩绿的小果球。没想到，这盆从未上肥的吊兰，不用室内室外搬来搬去，不用剪枝修叶，不用除草打药，只是给点自来水的吊兰，居然带给人如此丰富的观赏内容。

    “何年一掬草，婆娑在盆中。叶瘦轻拖绿，花小不飞红。根疏杯水淡，格高冷意浓。无关冬与夏，飘洒自得风。”这词句是对每个上班日都看到的那盆金边吊兰“无奈而又给人希望”花语的真实写照么？

    人生岂不也是常常面临许多无奈又充满新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