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与划龙船

    ■施正勋

    划龙舟是端午节的习俗，也是汉族在端午节最重要的民俗活动之一，在我国南方很流行，在北方也有划旱龙舟的习惯。关于其起源，有多种说法，有祭曹娥、祭屈原等，可追溯至原始社会末期。但近年瑞安民间划龙舟活动存在摊派、低俗、迷信、无序等现象，偏离了活动的初衷，影响了社会的和谐，群众意见非常大。自2009年开始，市里顺应广大群众意愿，结合文化瑞安建设实际，全面禁止民间划龙舟活动，同时坚持堵疏结合，从2012年开始有序发展竞技龙舟活动。下面让我们了解一下瑞安划龙舟的方言俗语和一些特殊习俗。

    瑞安方言中有句俗语：龙船夹横划，个个是头家。意思是指划龙船者不服从统一指挥，动作各行其是，按个人意思下桨，乱套了。还含有划手都争做老大（头家），互相不服气之意。要真正领悟俗语的生动形象，首先要大略知晓瑞安早年划龙船的一些特殊习俗。

    以每只龙船为单位，先作简介如下：

    一、船员：划手32位；舢桨前、后两位；旗手、敲锣各一位、鼓手两位，端香斗、唱神各一位（有的龙船大些，划手36位，小型的，划手26位）。划手通常皆为年轻力壮汉子；舢桨即掌舵者，能窜舢尤佳。据老人说，掌舢高明者，舢桨不用下水，只凭双脚站稳船头或船尾，靠力度掌握方向。其余船面人员中，旗手一般为孔武有力者，展示全船形象；鼓手、端香斗的为当地有威望者；唱神一般为神道行业内行人员。龙船头家，即是一地划龙舟的总负责，有兼上船击鼓的，也有因年龄身体原因，只管总体筹划，没有亲自上船的。

    “鼓是令、舢是命” ，船上人员必须听鼓手指挥，凭鼓声统一行动。

    二、服饰：划手一般统一穿与龙船同色调T恤，头戴尖顶竹盔，穿灯笼裤。船面人员穿同色调纺绸衫，系腰带，赤脚（红鲵令的服饰为上身赤膊，烈日下晒成紫酱色，尤显男人剽悍气魄）。

    三、程序：首先是开龙船鼓（最早农历四月初一开鼓）；其次是请香官神（每只龙船有36位香官神）；三是净船；龙船上水前，要净船。用菜子梗点火，从头至尾传送过去，即为“净船”。完成仪式后才可以接触河水。四是上水（必须选在深夜，肃静，不得喧闹）；划手一对对牵手上船，以保持平衡。入位后每人分一只碗，先用碗划水三下，然后扔掉碗，改用手划，不用桨。禁止妇女观看。接着开鼓，发喊，摇旗。接着划三趟。

    按传统习俗，龙船上水后必须先到龙船娘所在地划三趟，方可出河。龙船娘所在地会设香案迎接。

    四、香案：龙船一般以村庄为单位，凡该村籍女儿外嫁的，龙船划到其夫家所居住村庄，夫家必须设香案迎接。龙船在设香案处划三趟，然后收香案，同时回礼。龙船后跟随一只香案船，负责收香案。

    五、船号：龙船有“龙船额”，以地方庙宇为号。无龙船额的地方一般不敢造龙船，不参与划龙船活动。

    各地龙船名号不同。如：红鲵令（瓦窑）；旗杆青（旗杆）；较场白（较场）；黄龙（岭下）；白龙（虞池宫）；大青（硐桥）……太白老龙（西门河头）为全县龙船娘，资格最老，端午节出塘河时，唯一可在船上安龙头、龙尾。

    六、特色：瑞安划龙船的方式有异于各地。最典型的一是转档：划手听从鼓声，刹桨，就地向后转身；划三趟皆来回转档，船只保持直线，不掉头。二是窜舢：掌舢者分为前后，前者可放下舢桨，在船面跳跃，艺高者能转身落脚，据说最高明的能转身360度，平稳落在船头，因船速快，动作高难，配合不好，难免落水、颠扑摔倒等，故最能博观众喝彩。三是缠红：岸上观众与船上人员有亲友关系，往往用红绸在亲友身上缠挂，以示祝贺。被缠红者上岸后一般要设宴招待祝贺者，一些地方有头脸的人物往往身上被缠多条红绸，亦可凭此显示威望。

    瑞安方言俗语：“龙船夹横划，个个是头家”。因为瑞安的龙船头、尾各有掌舢者，转档系划手在船位上直接转身，船不必掉头。且龙船体长，轻便，适宜直行快划，一旦转身，极有可能翻船。故绝对不能“夹横划”。

    船上的击鼓者是现场总指挥，如果船面人员不服从指挥，就应了开头那句俗语“夹横划”了。

    作为民间颇具特色的运动，没有组织纪律，失去统一指挥，便会乱了阵脚，活动无法进行下去。类似的情况不仅划龙船运动中存在，个别民间团体不也遇到过这样的尴尬局面吗？虽有组织、但无纪律，不能形成合力，缺乏统一指挥，个个是头家，人人夹横划，想干出大名堂来，恐怕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