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廿载纪事(下)
■管陶
“三夏”宣传 累并快乐着
每年小麦夏收季节,是农场最忙的日子,叫“战三夏”。每逢夏收,营里都要我们几个连队文教组成“三夏”宣传小分队,到夏收地头“火线宣传”。一大早,我们骑上自行车,后面捆着连队乐器箱,内有锣鼓、快板和简易可伸缩展示板。在烈日下,我们赶到“康拜因(苏制大型收割机)”收割点,趁中午时间,拉上红幅,摆上宣传板,贴上刚油印好的《三夏快报》。等到收割机手到地头吃饭时,我们马上打起快板、敲起锣鼓,表演三句半,有时还唱上几首歌,词都是现编的,很像电影中的行军鼓动宣传队。等他们吃完了午饭,马上现场采访好人好事,下午返回营部,立即编稿办第二天的“战报”,连夜刻蜡版,油印到深夜,第二天上午带到工地,天天如此忙得不亦乐乎。整个夏收季节,我们把十几个连队都跑了个遍,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累,并快活着”。
经过营连基层的磨练,1979年,我参加兵团到地方沙湾县支“左”时,在该县两派大联合集会上,我上台指挥千人高唱《东方红》,让团首长对我这个“小个子”刮目相看。
又盼又怕探亲假
两年一次的探亲假,是我们最盼望的事情,然而想起路途的遥远和艰辛,又十分害怕。按农时,探亲假都安排在年底农闲时,往往是新疆最寒冷的日子。头一天,我们坐汽车从农场经石河子到乌鲁木齐,下了车就直奔火车站排队买票。由于人多,大都要在火车站露天广场排队,人人裹着大衣棉帽,至少要排上一天一夜,又冷又饿,也没有热乎的东西可吃。能买上票就算万幸了,那还有什么卧铺,都是硬座,有时还是站票。有一次,我站了64个小时到达郑州,其间在厕所边抢了个位置,人家上厕所,我赶紧挪开;或者在椅子底下铺上一张报纸,钻到底下睡觉,脚伸到过道外,被人踩着了才转个身。经过大车站时,我们赶紧下车,在站台舒展一下身子,买个面包充饥。到了郑州,又要去挤开往上海的火车,我和夫人一人上去了,一人挤不上,拼命哭喊,其他人才让开一点,拉上去。到了上海后,要再排队买船票,一般也要排上一整天。乘上“民主十八号”海轮,回到温州,再从小南门坐塘河小火轮,3个半小时后到家。路途这么辛苦,回到故乡,见到亲人,一切的辛苦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返疆的情形又要如此重复一遍。所以支边青年说起探亲假,是又盼又怕。我们在石河子情况还算好一点,在南疆的支边青年,到乌鲁木齐就要坐7天汽车,路途之苦,更是无法想象。
忘我工作样样有成绩
1976年,我调到团政治处宣教科工作,从此生活工作环境大有改善,自己也开始积极施展才能,拼命工作。1978年,我们团与农八师一四五团合并为石河子总场,这是新疆兵团最先进的样板团场,上级领导和外宾来新疆参观时都要到这里来。由于大家齐心协力,我所负责的广播站、通讯报道、群众文化工作,样样走在全师的前列。1979年,我成为全师首批入党的支边青年之一。1981年,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王震来新疆巡视,我作为支边青年代表,受到接见,并在周总理纪念碑前(1965年周总理、陈毅副总理接见上海支边青年的林带前)合影。其后,由于工作和职务的原因,多次目睹邓小平、华国锋、邓颖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来团场视察时的情景,让我视野大开。我还先后被评为国家农垦部、新疆自治区、兵团和农八师先进新闻工作者、优秀通讯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