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金川的日子

    ■叶文兴

    昨夜，我又梦到金川的大山，金川的翠竹和校园里的孩子们了。那星星点点的鹅黄色的山花，那层层的连绵不断的梯田，那蜿蜒如飘带般的山路一直延伸到我的梦里。

    在离别金川的日子里，我何曾忘记在金川这片大山里度过的日日夜夜，怎能忘记那些纯朴热情真诚善良的山民呢？曾养育了我4年的金川啊，我要怎样才能报答你？我要再度走近你，亲近你。

    在教师节来临之前，我驾车来到了我曾工作生活过的土地上。看着眼前依然熟悉的山林田园，看着旧貌未改的校园，记忆瞬间将我拉回到20年前的9月初。那天，我拿着教育局的一纸报到信，懵懵懂懂地跟着王校长。一辆农用三轮车沿着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蹦着前行。一路青山连着青山，翠竹挨着翠竹，我的内心除了忐忑就是惶恐。但一跨入没有围墙的校园，迎面而来的是热情的师生，我的心顿时被一股暖意包容。

    山区的生活是清贫的，山区的夜晚是冷清的。时间一久，难免向往山外的世界，心也就浮躁不安分起来了。也是在那年的深秋，一位老教师的事迹深深触动了我。他就是王步宙老师。1968年毕业于温州师范专科学校，却扎根在海拔700多米的对坑小学30年，并最终将生命奉献给了教育事业。那一年我写下了《待到山花烂漫时》，立志将王步宙老师作为自己的楷模。

    时光荏苒，20年转瞬即逝。如今，我再次来到了号称瑞安西藏的对坑村，再次站在王老师呕心沥血建起的学校门前。校园四周，翠竹青青，稻浪滚滚，山路弯弯，群山寂寂。教学楼里一片萧条，再也没有了孩童活跃的身影，再也没有了琅琅的书声。

    我轻轻地拭去了蒙在王老师照片上的灰尘，默默地说，王老师您再也不用跑山路去做扩流生工作了，您再也不用为学生垫付学费了。

    湖光山色，岭上人家。金色田园，秀美山川。如今，金川乡已与林溪乡合并组成了林川镇。让我再望一眼金川，我要将这里的山，这里的水永远刻印在脑海里。让我再一次深情地呼唤你，金川，你是一条流金的河。从此，还会有金川吗？在离别金川的日子里，我还能再梦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