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桥，骊歌隐隐几归船

    ■林新荣

    白岩桥在瑞安比较知名，是因为白岩桥是温瑞塘河的起点。据嘉庆《瑞安县志》载：“城东河塘，在城东门外，旧达郡城八十里，今为七十里。”这里的“城东河塘”，就是现在常说的温瑞塘河，所以，过去的白岩桥一带，是非常繁荣的。

    横贯南北的这座三孔梁式石桥，建于南宋绍兴十四年(1144)，已历经800多年风雨的洗礼了。桥梁总长16.6米，宽2.3米，中跨度 6.4米，中间高，两边低。从结构看，桥墩各缝并列三根方柱，上端用帽梁石牵固，桥面四块石条并排，颇为粗壮，为防滑，石条上刻有多种纹路，有的是直纹，有的鱼鳞纹，有的像海浪，岁月却把它们抚摩得与岩石浑然一体。在中孔东首的桥板外侧，还刻有：“绍兴十四年岁次甲子十月庚戌朔二十六日乙亥建”21个字，虽经风吹雨打，还算清晰可辨。白岩桥，现在属瑞安市级文保单位。

    白岩桥在古时称“白鹤桥”，关于它，在明因寺中还有个动人的故事。

    唐高宗年间，永嘉玄觉禅师(665-713)的胞妹慧静尼师，貌美如花，少年时在瑞安隆山明因寺出家修行。一日梦见观音，教她学“忍”，梦醒后，她不解。于是，玄觉禅师就让她每天在肚皮上贴一张“纸蓬”。日累月积，肚皮就像孕妇一样慢慢地膨大起来。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也让尼师受尽了世间的嘲笑与辱骂。一日，慧静尼师从集市回隆山，在塘河过河，一伙青年故意与其同渡，不仅话语嘲笑，还故意摆动渡船，惊慌失措的慧静尼师，左躲右闪，袈裟被风吹散，怀里的“纸蓬”，经风一吹，全化作了白鹤，凌空而去。当晚，尼师就在明因寺圆寂了。此事传开后，人们纷纷到明因寺为慧静尼师超度。火化之日，一群白鹤自远处飞来，绕塔墓左3圈，右3圈后，又飞至渡口，群唳三声，绝尘而去。南宋绍兴十四年的某天，人们在渡口建桥，就名之为“白鹤桥”，后因谐音改为“白岩桥”，沿用至今。多么凄婉的一个佛教故事，尽管里面还有很多疑问。顺便说一句，现在的明因寺依然还在隆山上，让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隆山过去就称白岩山。嘉庆《瑞安县志》云：白岩山，“去城东一里，一名隆山，踞邑苍龙角，故又名龙山。晋太宁三年，有白鹿衔花止岩上，称白鹿岩”。

    前年，偶尔的一天，我经过白岩桥，还作了三首诗：“荷香风暖燕双飞，掠水只因红鲤肥。蝉影垂杨斜照罢，白岩桥下客船归。”（《河埠即景》）其实客船是到不了白岩桥的，只有那些小渔船可以。所谓的塘河起点埠头，就离白岩桥的100米处。二是《晓乘河轮回乡漫兴》：“古寺散晨钟，河轮春水浓。仰望风动处，乡陌几重重。”那次，我开车沿着塘河狠狠地逛了一下，其实是有很多感慨的。少年时，坐船去塘下，常经过白岩桥。那时觉得它的台阶高高的，既光滑又结实。花岗岩石板又长又厚，看起来，高大而粗壮。如今的白岩桥，夹在两岸的高楼中，甚至还被小区的违章建筑所遮掩，显得是如此的无助而孤苦，令人怅惘。

    好消息也有，瑞安市政府准备修复河埠头，打造塘河十景。因为白岩桥一带的布局，基本还是保持了历史原貌：民居傍河而居，当中为街，两岸，既有亲水重檐的木式晚清庭院，又有西式的民国建筑。我的第三首诗题目是《塘河》：“湖波深处起云烟，荷叶田田惹爱怜。莫道渔家人索寞，骊歌隐隐几归船。”也许不久的将来，这里将重现水乡古貌。